沉央都舍下脸来求和了,他再大的气性也不好拘着,拽着她的手改握着,心里升起愧疚来,面色稍有缓和,“早这么听话多好。”又别别扭扭加上一句,“又不是真的不让你去,不也是担心你身体吗,想等你好些了再让你出去走动。”
这个时候再去争谁对谁错就太不识趣儿了,沉央没说话,顺从的由他牵着,等两人回了房,冯夜白放开她,前前后后的这么一想,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了,脸色便有些讪讪的,“方才弄疼你了吗?”
沉央点点头,站的离他远了些,“也不是很疼。”
她现在是看清楚了,冯夜白就是头顺毛驴,凡是得顺着他来,她爹让她什么都听他的,那是以前,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又不是被人下了蛊的傀儡,凭什么事事都要听他的。
夫妻两个团聚的头一天就闹别扭终归不好,冯夜白也深深觉着自己错了,声口是软了又软,“过来让我瞧瞧,我知道自己多大力,手腕红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过来让我看看,下次我再这样,你就狠狠抽我,咱们夫妻间的,怎么闹都行,当着外人的面,你还是要给我点面子的。”
今天蔚敏和梁无玥都是特意赶过来看笑话的,别看梁无玥跟真的似的还来劝他,就他那副德行,背后指不定笑成什么样了呢。
沉央哼哼两声道,“我知道了。”
上午郡主府里才闹过,下午宫里就来了圣旨,洋洋洒洒一通篇说完,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冯夜白摇身一变成了固伦王爷,手里没有实权,也不得参议朝政,说白了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虚头,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冯夜白,把他软禁在京城,让他除了京城哪儿也去不了,这样往他身上安插罪名的时候处理起来才光明正大,不至于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说他们宇文家的人不厚道,抢了人家的妻子,到头来连人家的儿子都不放过,皇帝这么做是一箭双雕,既给自己挣了个好名声,把冯夜白放在眼皮底下也省心些。
冯夜白领旨谢恩,即算是不情愿也不能一上来就给皇帝把柄抓。
李德景见他礼节上还算过得去,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是两家都心知肚明的算计,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脸上也得做出好颜色来,太监装样儿也是一把好手,李德景虚扶了把冯夜白,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哎呀,今后您可就是王爷了,奴才之前对您若是有失礼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多多包涵。”
假话说多不怕烫嘴,太监吃的就是这碗饭,冯夜白听过的恭维话海了去了,耳朵早就听出了茧子,李德景的这几句话根本就不入耳,他听了半天才勾了勾唇,说几句客套话,没有留客的意思,也没有要打赏的架势,李德景再待下去就是自讨没趣,讪讪的一摸笔尖,眼睛瞥见他身后站着的卫沉央,心道这胖海到现在都没回来,敢情是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