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能听见冯夜白跟她说话,也能听见小金鱼在她身边哭。
她想张嘴说话,想动动手指让冯夜白看到。
可她浑身的力气就像是抽尽了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打不起来,能听见,能感受到,可就是没法儿给予回应。
两个人之间像是生生被人给隔起了一座屏障似的,谁都打不开。
沉央知道冯夜白每天都会带小金鱼来陪她,跟他说朝堂上的事,还有宫里发生的事情,小金鱼的周岁宴,就跟她之前跟冯夜白两人商量好的一样,文武百官一个也不请,就自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像寻常人家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记得冯夜白后来开始,慢慢儿的就不跟她说朝堂上的事了,后来每次来,有时候甚至连话都不说。
沉央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解决的事。
可她说不出话来,心里再着急,那也只是干着急。
直到有一天,冯夜白握着她的手跟她说,“沉央,我实在是等不了了,你一直都不醒,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放弃自己了吗?还是要重新娶别人?
沉央知道,之前是因为有她在,所以冯夜白废黜后宫光明正大,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连自己什么时候醒都不知道。
后宫不能没有女人,皇帝身边没有一个能跟他并肩的女人,说不过去,就算他不提,沉央自己心里也有数,朝堂上的那些大臣肯定会逼冯夜白再找个女人的。
不至于三宫六院的再拾起来,可身边至少得有个女人,小金鱼得有个母后教导他!
沉央心里泛酸,想哭,结果就真的留下眼泪来了。
冯夜白见她流泪,心中大喜过望,慌忙用衣袖去给她擦眼泪,“你哭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既然鞥听见我说话,那你为什么不醒?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
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几次哭泣,全给了沉央。
甚至于他爹死的时候他都没像面对沉央时这么哭过。
“你起来好不好?起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冯夜白俯下身去跟沉央额头相抵,“小金鱼现在已经开始学说话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吗?”
她每天这么睡着,就像是灵魂被困在了躯壳里,身上被人加了一道封印,她出不去,什么也干不了。
“我教咱们儿子学说话,儿子随我,聪明,我教他学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叫父皇了,他还叫了母后,虽然叫的还不打算太准确,可还挺像样的,我要是不带他来看你的话,他回自己嚷嚷着要来。”
“沉央,你就不想见见咱们儿子现在的样子吗?”
“我现在得给咱们儿子找一个母后了,前阵子有异邦派使臣进贡,见我身边皇后之位空空如也,想要把他们家的公主嫁过来和亲,那公主跟你一样大,可是......跟你一点儿也不像,我不喜欢她,我只想要你。”
沉央很想说她不愿意,她想站起来把那个什么公主给赶出去,可她心里喊得再厉害,对冯夜白来说也就只有眼角的那两行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