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强仁太不正常了,非但没有再税册的事情刁难自己,而且还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美差’,那就是和典史一起,去沙城出差。
外出当差,这种事情平日里根本轮不到他夏伯仲,所以他才会诧异那周强仁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过对方不刁难了,那是好事,夏伯仲也是松了口气。
周强仁安排的差事很急,今天就得出发,所以夏伯仲急忙回去和夏氏交待了一声,后者一听周强仁的态度发生变化,便开始暗中窃喜,觉得自己的小计谋成功了,肯定是周强仁忌惮,所以不敢再刁难自家夫君了。
这是好事,只要以后周强仁不再故意刁难,那就谢天谢地了。
夏氏此刻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帮了自家夫君的大忙。
夏伯仲自然不知道,他还得收拾东西立刻出发,这时候,典史来与他汇合了,毕竟这一次,是他们几个一起前去沙城。
当然至于具体是去做什么,夏伯仲还不知道,周强仁说了,已经交待给典史,所以他跟着一起去就好。
典史是周强仁的亲信,夏伯仲自然清楚,所以这么安排也正常。
很快,两人出发,带着几个县中兵卒当护卫,一路是直奔沙城。
一路上,平日里也是狂妄无比的典史同样是十分客气,态度同样发生了变化,夏伯仲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等到了沙城,找了驿站住下,典史就说是去办事,然后让夏伯仲随便到处逛逛。
沙城,夏伯仲以前来过一次,说实话,倒也没什么可逛的,可既然来了,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想了想,夏伯仲给父母和妻子买了一些东西,又思考了一会儿,给周强仁这个上司,也买了一份礼物。
不管怎么说,周强仁都是他的上司,虽然人品不佳,而且处处针对自己,但夏伯仲想着不能让对方挑理,所以多少得意思意思。
自然,夏伯仲是知道楚弦就在沙城,如今贵为刺史,可夏伯仲没敢去打扰,一来夏伯仲不知道楚弦还记不记得他,二来刺史事物繁多,听说这几日正在查办瓦城贪腐的大案,所以更不敢去。
因而闲逛一天,就返回驿站。
这时候,典史也回来了,还说事情已经办好,若无其他事情,明日大早就要返回,就问夏伯仲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办。
夏伯仲说没有。
典史没有再说什么,到了第二日,几人结伴赶路返回定海县。
只不过这一次回去的路上,那典史似乎又恢复了那种趾高气扬的姿态,对夏伯仲那是爱答不理,态度居然又恢复了最开始的那种冷淡和敌意。
这让夏伯仲更是不明所以,感觉到有问题。
一路思索,夏伯仲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回到定海县后,周强仁是第一时间将他叫去。
再见周强仁,夏伯仲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对劲。
周强仁此刻眼神阴冷,仿佛寒霜。
夏伯仲心中一提,但还是将买好的一个礼物送过去,那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字画,虽不是名家之手,但是胜在精致和画中风景的秀美。
谁料周强仁拿到一看,立刻是骂道:“好你一个夏伯仲,在整个凉州都在反贪腐的风气当中,你居然还敢给本官送礼,你好大的胆子,是要置本官于何处?”
说完,猛的一拍桌子,震的桌面巨响,桌上的纸笔也是散落一地。
夏伯仲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强仁居然会是这种态度,他本想说,自己买的这个字画,不值几个钱,只是聊表心意,但显然周强仁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来人!”
周强仁一声令下,外面是立刻冲进来几个衙役。
“将夏伯仲给我抓起来,此人公然贿赂本官,这画,便是罪证,我看,至少得值几千两,好啊,夏伯仲,你拿几千两的画来贿赂本官,简直是胆大妄为啊,本官先将你收押,等上报城府,等御史和城府主书来了,再革你的官,先押下去。”
显然,周强仁如今是指鹿为马,根本不给夏伯仲任何解释的机会,夏伯仲是被这一顿操作弄的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陷牢狱。
此刻,夏伯仲反应过来了。
周强仁根本没有改变,可笑自己还以为人家放过了自己,谁能想到,这次外派出差,便是对方给自己下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