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自己的想法没有自信,而是刘长安这人老是喜欢动手动脚,只要她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就敲人头啊,或者抓着别人的手臂把人移除厨房之类的。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这种做法,只适合腊味蒸。这种小鲫鱼,你不炸一下就上蒸笼,等会儿水汽都凝在碗里,鲫鱼肉全部松散软烂,筷子夹都夹不上。”刘长安摆了摆手,“两个人都出去。”
李洪芳感觉遭受了无妄之灾,本来自己应该有机会在厨房里打下手的,厨房不大点的地方,大家挨挨蹭蹭挤挤碰碰撞撞都很正常,难得感受人间美好肉体的机会。
平常周书玲肯定充分利用了这样的机会,以周书玲的性格,比较含蓄而内敛,主动在其他地方对刘长安动手动脚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才会充分发挥她传统小妇人的优势,把厨房变成她的主场。
周书玲今天的穿着打扮就证明了李洪芳的分析,表面上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但羽绒服不是贴身的柔软职务,她只要一弯腰,后摆翘起,就暴露出她的臀线来诱惑刘长安了。
女人就是要有这样的小心机,李洪芳肯定了周书玲的所作所为,并且打算有机会就学以致用。
“你吃了没?”周书玲知道刘长安说的有道理,便转移话题,“要不你先去看会电视,我给你做碗面,你再来弄小鲫鱼。”
“也行。”刘长安主要是要阻止周书玲乱蒸小鲫鱼,她不自由发挥,刘长安也就放心了。
走到电暖桌旁边坐下,李洪芳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问话。
“刘哥,事情办完了?”
“嗯。”
“唉,现在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只要肯努力工作,生活总能过得去。却总有些人渣,要破坏建设和谐社会的大好局面,为全面迈进小康社会的总目标设置障碍,添加阻力。”
李洪芳顺着话语的气势,拍了拍刘长安结实的手臂肌肉,男人喜欢摸女人,女人何尝不喜欢摸男人?面对刘哥这种男人,偶尔咸湿手大家应该可以理解的。
刘长安看了李洪芳一眼,她可真是个人才,要不是盗墓这一没有什么前途的职业限制和影响了她的发展,正正经经地走体制道路,说不定若干年以后刘长安就能在电视里看她讲话了。
并不是单纯地说她讲这么一些话,就给刘长安这样的正面肯定,而是综合她方方面面的素质。
当然,因为过往的工作,让李洪芳已经没法再走体制路了,她的脑子里完全没有什么循规蹈矩的概念,说不定一受点气,就把领导或者同事的祖坟给挖了,单位派她发放福利,也许就拿着箱子让人抽卡,给男同事送洗浴中心券,给女同事送女子养生会所充值卡。
看到刘长安没有反对自己的话,李洪芳便知道刘哥今天又去替天行道,死的还是人渣。
“其实,现在大力倡导绿色环保产业,讲究个废物利用。我听说,印度那边尸体生意很红火。”李洪芳再次压低了声音。
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多么优雅而有境界的一句话啊,刘长安真不想用在李洪芳身上。
她那心形屁股一撅,刘长安就知道她嘴里要吐出什么象牙了。
果然,整个九州风雷剑门,只有自己是正常人,这个门派在一个正常人的领导下,把握大方向,制止门人误入歧途实在太重要了。
“他们有一种用骨粉制作的壮羊药,在欧美就极其畅销,许多欧美卖家都是大批量的定制,积极参与到尸骨生意中。还有制作标本,医学研究等等,一具尸体可以买到几百到上百万美元。”李洪芳很感慨地说道,和他们比起来,李洪芳的职业都显得可以让人接受多了。
“上百万美元?”刘长安当然知道这种生意,可以说是自古有之,只是现代除了文明的进步,也把一些阴暗和反人类的东西变本加厉地发展了。
“嗯,一些非常具有研究意义的典型病症死者,从尸体上可以研究出病理相关信息,推动药物或者治疗手段的研发,这种尸体就很值钱……还有一些名人的尸体。”李洪芳顺便解释了一下,“我了解到这些,是因为我们在工作的时候,发现我们只是找找财宝,有些人却什么孤坟野鬼的坟都不放过,挖到尸骨就带走。”
刘长安也见过,有一次他埋的好好的,还是有人把他挖出来,他懒得动,别人见他面相完整新鲜,肌肉富有弹性,犹如生人,是个梭梭的白面书生,便把他卖出了一个高价,和一个富户人家的死小姐结了个冥婚。
这些神奇的经历,在漫长的人生中数不胜数,便也不觉得多稀奇了,李洪芳不聊这些事,他都不怎么能想得起来。
“我看你的意思是,以后别把人搓进陶罐里,而是去卖尸体?”刘长安见她七拐八绕的,也不明说她心里的想法,直接揭穿了她的心思,伸手就扯住了她的脸颊,“要你正经做生意,你咋就一个好点子都想不到,歪门邪道倒是心思活络。”
李洪芳不觉得疼痛,只是有些遗憾,“其实我在印度也有些人脉,很久没用上,这人脉就得时不时用用,大家都得些好处,才能带着信任地维系下去,赚钱倒是小事。”
她说的很有道理,刘长安在全世界都有人脉,就是太久太久都没用得上,即便有些比较讲究的人,一代代地传下“我们是XXX的财富守护者将来要物归原主”之类的誓言,但他自己不去联络,等到现在也没有人再认这些东西了。
李洪芳在印度也有人脉,并没有让刘长安觉得稀奇,她要不是有这些神通广大的本事,像李夹马这种首富级别的人物,怎么会大费周章地找到她来主持“我想去挖海昏侯二号墓好死在里面”这样的行动?
“这些人脉你还要维系,是打算将来重操旧业?”
“那……那倒不是,我现在的事业,就是把米粉店经营好。”李洪芳察言观色,知道了门主的心意。
这还差不多,刘长安也懒得追究她居然想和印度人做那种生意的想法了。
以刘长安的亲身经历来看,和印度人做生意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们基本上不讲任何规矩和诚信,死命压价,随时毁约,大费周章装模作样地谈生意也许只是想索要赠品。
和他们做生意,收了订金都不算放心,除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得防备他们要求的售后和吹毛求疵的索赔操作。
如果没有让他们满意,他们就会声称你以后别想和他们印度人做生意。
“对了,你看看我们门店的服务员制服。”李洪芳起身把自己那个黑色的大鳄鱼皮包拿过来,从中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给刘长安展示设计图。
“我开的是米粉店,不是洗浴中心。”
李洪芳连忙手指拨动一下,展示出了另外一套制服设计。
“这还差不多。”刘长安怀疑刚才那一套才是她想要他选择的,见他不愿意,才把第二套正经制服给拿了出来。
周书玲做好面端了过来。
“鲫鱼面。”周书玲略微有些得意地介绍自己的作品,不让她按照自己的方法清蒸小鲫鱼,那就拿两条出来下面给他吃,反正要做点新鲜东西出来。
说完她放下面碗,挨着李洪芳坐了下来,两个人的侧臀线撞到了一起,竟然有一种两个皮球撞到一起弹弹跳开的感觉。
刘长安尝了一口面,礼貌性地点头,就开始吃起来。
他擅于鉴赏美食,但并不是那种挑剔的老饕,这一盆面也充分说明了周书玲对她手艺的自信,不好吃还做这么多,不是想折磨他刘长安?小妈妈没有这样的坏心眼。
上官澹澹倒是会这么做。
太后对别人在心里说她坏话似乎有感应,及时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大摇大摆的羊。
羊四肢同时起跳,又同时落地,一弹一弹地蹦了过来,抬起两只前肢趴在电暖桌旁边,凑过来看刘长安端着个脸盆在吃什么。
看到副门主进来了,李洪芳连忙起身打招呼,上官澹澹神情威严地压压手,示意李洪芳不必多礼。
“咦,澹澹,这只羊好像在南山牧场见过。”周书玲说起来还有些怀念的样子。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旅行,尽管去的地方不远,呆的时间也不长,更不是什么高大上可以发在各种炫耀式APP上的精品景点。
可陪着她的人,都是她喜欢的人,这样的旅游就是一路都开心啊。
更何况刘长安说,还会带她和咚咚澹澹去很多地方玩,周书玲充满了期待。
至于上官澹澹忽然带一只羊进了家门,周书玲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周咚咚还挖出过死了的小母鸡带回家,活羊比死鸡正常多了。
“咩!”竹君棠不想吓到周书玲,正常地叫了一声,算是和她打招呼,然后在房间里转悠起来,用羊的视角巡视刘长安的家,跑到他卧室里,在他床上蹦跶了几下再跑回来。
“就是南山牧场的那一只,它是小棠的宠物,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小棠对她的手下说,见此羊如见大小姐亲临,羊享受的一切,规格待遇比照她。”上官澹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个小碗过来,然后指了指刘长安碗里的一条小鲫鱼。
刘长安夹了一条,顺便分了一些面给她。
上官澹澹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给她的这条小鲫鱼是最大的,就是直接水煮的小鲫鱼,皮破了,肉也有点烂烂的不是很好看。
上官澹澹抬手摸了摸刘长安的头,这才坐在他旁边开始吃。
“我听说西方有富豪去世,把遗产留给自己的宠物!”李洪芳并不觉得竹君棠这么做有些问题,“竹三小姐的羊,应该比那些富豪的宠物更有派头,例如定制一架私人飞机,747或者A380那个级别的,把客舱改造成一片大草坪,足够小羊在上边奔跑玩耍了,飞机喷绘涂装是无数只羊的照片,造成眼球污染的效果,非常拉风……”
“李洪芳,你没事就走吧。”刘长安忍无可忍了,就像他平常喜欢撺掇周咚咚做一些会挨打的事情,但是如果别人觉得周咚咚是傻孩子,逗弄恶作剧她,刘长安就无法接受一样。
李洪芳闭嘴了。
羊却昂着头,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羊尾巴摇晃着,打的包裹它屁股的塑料袋直响,连咩咩叫都不叫了,一溜烟跑出了门。
唉,刘长安知道自己让李洪芳闭嘴晚了,在李洪芳张嘴参与进来时,就应该把李洪芳从阳台上丢下去的。
他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始料未及,只是觉得一大早地就喊李洪芳来帮忙,不应该这么粗鲁暴躁地对她,他终究是个讲究人。
那就没有办法,讲究人要讲究,就总会多上许许多多的烦心事,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劝说柳月望给竹君棠当老师吧,作为受人追捧的名教授,未必愿意受气教竹君棠这种顽劣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