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欢微皱起眉头,单膝跪在地上,掀掉了对方的瓜皮帽,帽子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皮肤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麦色。
乍一看清对方的脸,温浮欢和柳儿都有些意外。
“呵,是你,孙小姐?”温浮欢轻笑道。
她挥挥手让柳儿放开了孙静烟,又让小二把桌椅摆好,重新坐了下来,一脸好笑的睨着孙静烟,问道:“孙小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孙静烟自知杀不了温浮欢,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怒视她道:“沈欢,你少在我面前装傻!我知道是你!是你害得我父亲入狱,害的孙府被抄家,都是你!我现在杀不了你!但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温浮欢不禁哂笑,挑眉问道:“孙小姐,你无凭无据的,就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沈某身上,未免也太抬举沈某了!”
“谁说我无凭无据?孙府出事那天,你去到了我家的后院不是吗?我府上的护院可都看见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还我的父亲……”
孙静烟想要扑上去撕扯温浮欢,被柳儿眼疾手快的拽住了。
“呵!”
温浮欢冷笑了一声,目光如霜的凝着孙静烟,一字一句的道:“我去过后院又如何?当时府上宾客众多,去过后院的又何止我一个?照孙小姐这么说,岂不是十之八九的宾客都有嫌疑了?”
“你!”
“还有……”
温浮欢站起身,缓步走到孙静烟面前,“先不论这一切是不是我搞的鬼,就算这一切都是我所为,孙小姐不为令尊贪污了百万黄金感到羞愧,反倒要来指责我这个揭开了他虚伪面具的人吗?”
“你住口!我父亲不是虚伪的人,他不是!”孙静烟失控吼道。
温浮欢没有理会她,直视她的双眼,字字铿锵道:“那可是百万两黄金啊!孙小姐身居帝京,锦衣玉食,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民间疾苦吧?咱们远的不说,就说这刚刚过去的隆冬,你可知道这一个冬天,有多少地方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有多少人没能熬到这个春天吗?”
孙静烟被温浮欢的气势镇住了,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我父亲的错……你不也是锦衣玉食……”
“我锦衣玉食,但我心中无愧!可是令尊呢?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江山社稷,不体民间疾苦,一心只知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他贪污的百万黄金,一分一里都是百姓的血汗,都是他们的命啊!就凭这一点,他就枉为朝廷命官,甚至枉为人!”
温浮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楼上楼下看热闹的百姓听出来事情的缘由,都被她的情绪感染,纷纷不由得替她鼓起掌来。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不管孙仲显的罪行是谁揭发的,他都没有做错!”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啊!没做错!”
“贪官污吏就该死!”
别的人纷纷出声附和。
孙静烟看着周遭的百姓,眼神渐露恐惧,脸色也变得苍白。
她缓缓摇着头,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父亲不该死……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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