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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送走锦儿还是在五年前,皇上下诏册封她为贵妃……如今她都已经为人母了,就连你也、也要嫁人了!”
大约女儿成亲之日,做母亲的都会伤感吧!
薛夫人虽然不是温浮欢的母亲,但她一直都拿温浮欢当亲女儿看待,所以她此时的心情完全不亚于当年送薛锦华入宫时的难过。
望着镂花铜镜中嫁衣鲜红、眉目如画的人儿,她忽然别过脸,偷偷抹了把眼泪。
“姨母不高兴么?”温浮欢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薛夫人回过头来,强装微笑道:“没有!欢儿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身份尊贵无比的王爷,姨母怎么会不开心呢?姨母只是觉得,你年纪还轻,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急着成亲的!姨母、姨母还想让你在身边多留几年呢!”
“姨母难道就不怕欢儿留来留去,最后留成愁了?”温浮欢半开玩笑道。
“胡说,我们欢儿生得这般标致,人又聪明伶俐,怎么可能会留成愁呢?”
薛夫人被她的话逗笑了,嗔了她一眼,调笑道:“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等着把你娶回府呢!”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一下一下梳着温浮欢乌黑顺滑的青丝,突然又叹道:“就算你真的嫁不出去也没关系,难道咱们太师府还养不起你一辈子了?”
温浮欢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多时,又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声音似乎比方才大了些,连鼓乐声似乎都更近了。
魏大娘一脸喜气的迈了进来,迭声道:“吉时到了!吉时到了!姑娘准备好了没?可该上花轿了!”
薛夫人闻言,忙端起梳妆台上的凤冠,戴在了温浮欢的头上,又接过柳儿递来的喜帕,不舍的盖了上去。
按照琉安的习俗,新娘子是由媒人背出闺房,一直背着送上花轿的。
花轿颤颤悠悠,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和鼓乐声中,温浮欢仍旧能够听见轿子两旁围观百姓的议论和喧哗。
她能感觉到迎亲队伍穿过长长的赤鸾街,几乎绕了半个帝京城,才在闵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鞭炮声和鼓乐声第三次齐齐响起。
随着一声“新郎到”的高宣,轿帘被掀开了,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把牵红的另一端递给她,牵着她下了轿。
不知怎的,瞥到身旁木制的轮椅,以及坐在轮椅上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子,哪怕被盖头挡着视线以至于看不到他的脸,温浮欢略显焦灼和烦躁的心还是奇迹般平静了下来。
虽然说了要一切从简,但毕竟是王爷大婚,举朝上下的官员都来了,且都挖空心思准备了贺礼,生怕讨不到闵王的欢心。
皇上也来了,而且还被请做了主婚人。
二拜高堂的时候,温浮欢清楚地看到坐在左上首的皇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不自觉的用力,说话的声音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不明白,闵王明知道皇上对她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这样强人所难?
不等温浮欢弄清楚缘由,已经有人宣告礼成,柳儿和另外一名丫环分别扶着她的左右手,一并向喜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