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几下,便蹬直腿不动了。
狱卒退后,青信坐在牢里,抬头望着程无介扭曲的脸和吐出的舌头,一看便是一个时辰。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眼底有泪。可此时牢头和狱卒都当他是恶魔,哪个敢看他一眼。
青信看够了,也确认程无介真的死了,才慢悠悠地起身,“程无介自知愧对先帝、愧对圣上、愧对天下,无颜苟活于世,悬梁自尽。”
“是。”狱卒们连忙应下,恭送青信出地牢。
谁知青信不走,转身去了关押玄孚的牢房。因昨日发现了刺客行踪,今日德喜并未入牢房审问玄孚,看守牢门的大内侍卫给青信行礼,“公公,圣上亲谕,无圣旨不可入内。”
青信解下腰间的水袋,递给侍卫,“咱家不想入内,只想要玄孚的鲜血,劳烦龚将军。”
大内侍卫副将龚修杰默默看着这袋子,半晌才道,“公公,这一袋血放出来,玄孚就死了。”
青信有商有量,“半袋也可。咱家这里有生血的丸药,劳烦龚将军给他服下,剩下的半袋咱家过些日子再来取。”
龚修杰苦笑不得,“这假秃驴作恶多端,公公要他的血作甚?”
“实不相瞒,玄孚在晟王府的两位郡主身上施了血咒,须得用他的血才能解,此事晟王妃还不知晓,请龚将军行个方便。”青信实言相告。
一听事关晟王府的两位郡主,龚修杰不敢怠慢,立刻进宫请熙宁帝示下。青信便道,“也请龚将军禀告万岁,程无介畏罪,在牢中悬梁自尽了。”
广华殿内,熙宁帝听到千叶和灵攸身中血咒,立刻吩咐道,“先留着玄孚的命生血,直到治好两位小郡主为止。”
龚修杰立刻领旨,又报了程无介的死讯。
听到程无介上吊死了,不用再推去刑场砍头流一地难清洗的血,熙宁帝心中甚是舒畅,“将罪臣程无介的罪行昭告天下,城南口悬尸十日示众。”
龚修杰退出去后,大内侍卫统领地胤快步走了进来复命,“岔口巷内死的两个木匠,都不是当日进宫行刺的刺客。但他们身形、脸型相近,其中一人脸上还有未洗净的药水,经仵作验证,那正是贴面具用的药水。”
熙宁帝立刻问道,“大黄那边测试如何?”
“经过十五次验证,大黄确实能从人群中准确分辨出哪些人贴了面具。”地胤也觉得不可思议,“它比别的狗聪明许多。”
大黄有多聪明,熙宁帝早就听三弟说过无数遍,并不觉得奇怪,“立刻从各处择聪明的狗,训练它们识别气味,训练好后,择日清城抓奸。”
想到能将混在人群里的,贴着假面行走的奸人全部清除干净,熙宁帝就觉得浑身舒畅,笑容满面。
地胤应下,又回禀道,“万岁,晟王府的姜公瑾出城了,看方向他也是去追师无咎了。”
熙宁帝笑了,“三弟不在京,晟王妃用起他的人来倒也顺手,竟出动晟王府第一高手去给师无咎保驾护航。”
地胤接着道,“那咱们的人?”
“继续跟着。师无咎曾救下朕的七妹,他这一程,朕也保。”熙宁帝吩咐道,“若能抓住跟去的刺客,当然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