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有我在,他死不了。”我一边将青面放下帮他疗伤,一边朝青面问道:“这一战,几乎是百倍敌军中的突围,咱们损失了多少人?”
爨彧凛然道:“回先生,我刚才点过人马了,兄弟们视死如归,但还是死了三十多人,伤了上百有余……”
吴杨超十万冥兵来围,他二人领三千恶鬼前后突围,却不过死了三十余兄弟,这已经是足以震人心神的大胜利了。可我还是有些惋惜,这三千人马,个个都是小姝百里挑一的老鬼,他们哪个身上没有几百敌人的命啊。死一个我都认为是损失,更何况,吴杨超一次就伤杀我上百兄弟啊。如果把他们放在当世的冥间,哪个不能做的了罗刹之位?
“可惜了,说到底,是我罗卜没保住他们!”我叹息道:“告诉兄弟们,此仇我罗卜必报。”
爨彧和青面彼此看了一眼,齐声道:“先生,你这么说,就让我们汗颜了……非要说怪,也只能怪我们两个无能。”
我一摆手,正色道:“大军掠阵,一兵一卒的损失,都是主帅的罪过,这个你们无关。但我发誓,今日之辱,来日必定十倍偿还。走吧,先入南赡部洲,以图再进。”
在神魔大战之后,南赡部洲荒芜一片,原本是佑宁经营禁卫军的地方。后来佑宁军迁出,参与了对翊圣钟馗的决战,所以,这片南部的大陆之上,几乎没有一个鬼影。
来到了当初佑宁古旧的府邸,我刚一进门,忽然殿内一袭素衣者扑身便拜。
我看了此人一眼。
这人一副落魄之相,灰布长衫,老鬼妆容。
“先生,这就是……”爨彧要语,我一摆手,淡定坐下,并没让这跪着的人起来。
有些时候,该给的面子我给,但有些时候,不说明白,给不了。
这人见我没理自己,缓缓匍匐转过身来,低头喃喃道:“罗先生,谢过救命之恩了……”
“您是……”我明知故问。
阎罗垂头道:“老朽实在无颜面见……我……我乃阎罗也。”
我面色冷凝,并没吭声,我想听他自己说。
“老朽毕生奔波冥界,幸得北阴大帝之垂青,执掌冥间一狱,又受先生抬爱,独掌阎罗一城。可如今,我……我两度被人攻陷冥城,实在……实在无颜。本想着化身粗布短衣,离开这是非之地,岂料,吴杨超恨我不死,早有埋伏,若非两位将军相救,我……我着老命恐怕此刻已经在铡鬼台上了……”
我此时才缓缓起身道:“阎王,起来吧。城之破,非你之过,但反复无常,断我后路,又怪谁啊?”
“这……老朽无地自容也。”阎罗哽咽道:“古旧之事,皆我之罪,请罗先生刀斧是问。”
我摇摇头,正色道:“当初我横扫冥界的时候,都没杀你,如今,我还是不会杀你,只是我不明白一件事,我对你也算礼让,更是委以重任,你为何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