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族里人人都知道青公子尚未娶妻,宠信芊芊是第一,这是糟糠时不离不弃情分,深得青公子信重,甚专门悬书四壁栽培读书……
种种特殊渐渐使她在内院上,还有重大外事上相应话语权。
至于叶子凡,是族长的代理人,涉及这样大的利益,就不得不请来。
吕尚静把山薯抛在箩筐里,望着田野间欢呼雀跃,已冷静下来:“必要时,可连主公的母族曹家,必须拉进来,但现在还没到这步,不必通知曹户扇。”
想起些,又命令:“速召人手,先收一分地,芊芊夫人和三老爷车驾到来前,我要见到亩产数据。”
……半个时辰,叶子凡和芊芊到了。
叶子凡神气还算可以,穿一件米色棉袍,只由妻和儿子的事,头发白了一半,让人望之怜悯,这时却在仔细检查着山薯的情况。
“离大规模起藤,还有半个月时间,但单是一分地,收获就有二百斤,那一亩就是二千斤。”
“比主公临去时,预测的一千五百斤标准还高,这可是可供人食用的上等山薯——”吕尚静说着。
芊芊回过神来,蹙眉:“这是大丰收,现在还罢了,过半个月大规模起藤,怕是会被县里瞩目,还望叔父发动族里,鼎力相护。”
“这是正常的事”叶子凡这时回过神来,也露出一丝喜色:“一亩二千斤,万亩就是二千万斤,这酒坊的原材料,至少我们这块,不用购买了。”
叶子凡说着转过身来,有些倦惫,却还在思索:“你带我再到甲里去看看。”
“是”一行人就沿渠而行,田地,水渠,深井,房屋,道路、仓库,叶子凡一一看过,不时的点头,心里暗叹
这吕尚静当初请来时,侄子一口气给了三百亩良田,又使之主持屯田,叶子凡是有些不以为意,觉得过了,但不想才半年时间,一切就这样井井有条,自己见识,怕真是落后了。
叶子凡想起一事,问:“三月起藤了,你想继续种山薯,还是改种水稻?”
吕尚静深沉练达,沉吟片刻,说着:“三爷,我觉得还是种山薯为宜。”
“为何?”叶子凡不动声色,只略略点点头表示听见,问着。
“首先,就是这万亩恶气未消,只是适宜种植山薯罢了,这是最大的原因。”
“主公定下了三年酿酒大计,听闻北魏和本朝冲突,无论是御寒,还是清洗伤口,都使烈酒的需求变大,这是最大一笔财货来源。”
“用粮食酿酒,有伤农屯,还容易引起非议,授人把柄,说不定州郡一道命令,就打落尘埃,用着这些不属于管制粮食范围内的山薯,就大节无妨了,就算有着几个小人,只要大节不坏,主公解元公的位格就顶的住,因此现在正缺着山薯,不能改变大略。”
“而且,改种水稻,这变革甚大,三爷,您别看这万亩良田井井有条,可一切都在草创,问题层出不穷,根基甚浅啊,这些内政还罢了,总有解决方法,要是使县里以良田视之,这就完全不一样了,却跨了红宅的底线了”
“主公在京赶考,此时正关键时,岂能出现波折?我略学过气运之道,知道贵稳不贵快,这万亩山薯丰收,虽不及万亩良田,却也可观,但一旦变革,虽对长远有利,短期怕是不但不能支持主公,反对主公气运有损。”
“我本是布衣,先父欠债而终,自身潦倒十数年,蒙主公赏识,加此隆恩……唯有一身报效”吕尚静端容说着:“不得不事事为主公考虑,要是耽误了主公前途,我就一死不能赎之了”
这就是明确说明,自己是叶青的家臣,而不是叶族的家臣。
叶子凡听了不语,片刻才说着:“听的出,你说的这些,都是你心里话,这说得很好,只要你尽心屯田,我岂会拖你后腿呢?青儿既把这屯田全部交给你处理,我必不会插手,乱了青儿的计划”
吕尚静听了,深深拜谢:“多谢三爷体谅厚爱,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片屯田搞上去”
叶子凡满意点了点头,说着:“至于县里,你们别担心,我自会处理”
“是”吕尚静应着,双目熠熠生辉,给人感觉年轻了十岁。
一直不语的芊芊暗里就是一笑,对比这吕先生初来的困顿,心中就浮起公子说过一句话:“事业是男人的良药
想起回期还有数月,又忧郁起来,立在田路上,望着西面的晚霞:“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无声无息中,只见这万亩气运,本是灰白色,这时却丝丝升起白气,汇聚成一片,穿入虚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