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死亡,才是最伟大的平等。”
彼得突然伸出手臂,指向远方。
众人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那是烈火神殿所在的方位。
“无论是火神,还是水神,那些良善的神坻,都曾是真神昔曰之友。但是,那帮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谎借着所谓的神启,将真神的盟友摒除!”
“而那些黑心的蛀虫,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们的心,已经变黑,散出硫磺般的焦臭,老远就臭不可闻!”
“人饥饿并非无饼,口干并未无水,而是不听真神的话。”
“看着罢,众生之主必将显现神迹,祂会籍着耶稣的手,如牧羊般拯救众生。征战的弓,将会除灭那些蛀虫;咆哮的战马,必将踏尽冥顽之敌;而高坐于天空王座中,众神所伸出的权柄,也必从天涯管到海角。”
“阿门。”
说罢,彼得眯起双眼,头颅低垂,虔诚在胸前比划着十字。
见到彼得这副举动,底下的人们纷纷低声在那交头接耳起来,整个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嘈杂不堪。
毕竟,原本排除他神信仰的光明神,突然做出如此大的改变,这实在是很难相信。而那些神迹,只是最近一直陆续听人说起过,但塔塔亚的众人,还都没有谁,或是谁的家人亲戚见证过这些施展神迹的事情,大伙也就无从辨别出彼得话语里的真伪,不好做出判断。
那些夹杂着质疑语调的低声议论,传进专注倾听的罗纳德耳中。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发现其中不信者居多。他又悄悄抬起头,瞥了眼断墙上的彼得。罗纳德看到,发现大伙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情的彼得,他的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沮丧,而是带着真诚笑意。
三人成虎。
罗纳德脑海中掠过这个词汇。
他伸手分开周围还在那里议论纷纷的人们,悄悄退出人群。
黄沙随着强风呼啸而来,吹得罗纳德额前短发肆意飘扬。他低下头,放弃掉去酒馆继续打探的念头,转身往营帐内走去。
远远地,他看到了格兰登在一众便衣骑士的护卫下,正准备上马,往法尔肯的方向进发。
“嗨!”
格兰登率先打了个招呼。
得得几声清脆马蹄声后,他策马来到罗纳德身旁。格兰登头颅微昂,往远处依旧聚集在一起人们扫了一眼后,就笑着指着远方一片漫天的黄沙,话中有话:“看来,风也吹到了碎戈沙漠啊。”
罗纳德抬眼望了下。“法尔肯还好吗?”
“谁知道呢,我现在可不是法尔肯的王。”格兰登自嘲似地耸了下肩:“若你指的你那朋友的话,我想他还是蛮安全的。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做出保证。”
“是么。”罗纳德双眼微微眯起。
格兰登哈哈笑着,双腿猛得一夹马腹:“那么,再见罢!我期待着你!”
“驾驾!”
跟在他身后的便衣骑士们,急忙催动胯下战马,追上格兰登,恪尽职守地分散在他身边,保护着他们的领主。
“请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不远处维多利亚那银铃般的语调,罗纳德偏过头去,看到的是那一抹歉然的微笑。罗纳德不置可否地摊着手:“对了,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彷徨之后,维多利亚此刻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有些羞涩了。她觉得,即便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自己也还是心甘情愿的。心一旦放开,她整个人也就变得轻松,不再扭捏不动,而是回复到那份从容沉静。
她决定,自己要尽心尽力,维持法尔肯王室的后继,也要……
维多利亚那白皙秀丽的鹅蛋脸庞上,因为这段遐想,还是不可避免地浮上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红晕。
“怎么了?”
维多利亚从恍惚中回神,连忙笑着掩饰之前的尴尬:“没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讨论么?罗纳德阁……”她顿了顿,轻声改口:“我的未婚夫。”
“我们还没有正是缔结婚约呢,维多利亚殿下。”罗纳德早就发现了刚才她脸庞上的细微变化。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借故调侃这个未来的妻子:“还是请你先叫我罗纳德吧,至于‘阁下’,或是‘未婚夫’,这两个词汇,还是暂时抛远一些。”
“既然如此。”维多利亚沉默了片刻,就抬起头。
她露出一丝甜美笑意,也就不再矫情,很是直爽地跟在罗纳德身后。“那好吧,罗纳德,我们进去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