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殿下地名声,李信又已年老,不能护佑于他,他那点阴私事情若是被新上任的内衙总管发现了,他也没个好下场的。一狠心,便做出了这等天大的事情来。
如今箭已在弦,弓已拉满,旁人都是好说,唯独他是不可能再有什么退路了的。虽说得手下禀报,说乾元殿闯进了人,他立马心急如焚了赶了来,但总管人只有一个,就算那人乃左卫指挥使,那又能如何?再大的官儿他也是见过的,但现在再看周围人等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知那个赵石是怎生模样。能将这些人吓成这个样子,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既然这位新任地羽林军指挥使到了这里,消息是不是走露了出去?就他们这点人手。大兵一围,谁还有个活路?眼下只盼殿内的那位太子殿下能镇住局面了。
一咬牙之间,“留几个人守在外面,其他人跟我进去,瞅瞅你们的样子。那点还像我们内衙的人物?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大伙儿要么平安过了今晚,要么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想要荣华富贵的就跟我来。
一群人随后便拥着王灵鼻进了乾元殿内。乾元殿内地局面好像多了几许闹剧的味道,但气氛也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油尽灯枯的老皇帝,野心勃勃的儿子,背主的太监,还有权势之心越来越重的将军,手持利刃,却逡巡不敢前的内衙侍卫,这所有人构成了今晚乾元殿最怪异的一幕,也是这一晚阴谋争斗地焦点。
“大人,宫内好像有动静了。”一个亲兵模样的军士急急进来禀报道。
几个右卫的领兵官儿眼睛一亮,都立即起身坐直,还是宋胜的心腹,中军官儿王前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详细道来。”
“城墙上地兄弟说,看见内宫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向乾元殿方向去了,看那样子好像很急,不过前门处的左卫军兵还没动静,估计是还没得到消息。站了起来,只要左卫一乱,右卫又严阵以待多时,这整个皇城就都是他们的了,他身为宋胜的心腹,一些事情自然比旁的人都清楚许多,诸王争位已经到了生死一瞬地关头,只要完成了五皇子地交托,今后荣华富贵还能少了他王前?
如今那个什么李先生不在,这里正是他说了算,本来让个外人来抢他们的功劳他心里就有些不满在地,现在好了,只要他王前将差事办下来,明日天明,太子夺宫的谣言一起,整个长安震动,得用的也就是他们右卫了,控制好了局势,这从龙第一功就是他王前的了。
想到得意处,之前的焦虑不安再没了分毫,立即大声道:“诸位大人,大事就在眼前,传我将令,所有军兵将校皆按令行事,走跟我去会会那个什么杜山虎,看看左卫这些新贵都有什么能耐。”
其他几人有的还略有迟疑,宋胜不在,那位李先生也没回转来呢,宫内的消息也没到这里,这个时候起兵是不是有些仓促?
但有的已经大声应诺,跟着这位瞬间便有些意气风发感觉的中军官大步走了出去,再有什么疑虑也得放在心里了,一群右卫军官簇拥着这个功名心切的大人乱哄哄的出了右卫军衙,只朝皇城之内赶了过去。
一声呼哨在大厅外面传了进来,这些乔装成右卫官兵的马匪精神都是一振,领头的光头大汉将酒樽往桌子上一顿,“弟兄们,走了。”
和来时一样的迅速,一群人几乎是瞬间便都撤出了大厅,只剩下了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右卫军官。
不过还没等他们都缓过神儿来,那光头大汉竟有回转了来,站在大厅门口处发了话,“小子们,今晚没摘下你们的脑袋算你们的运气,所有人都老实儿在这等着,谁若出了这府门一步,立即就是身首异处,别怪老子没说清楚。”
这几句虚言恐吓出了口,这才带人急急走了无影无踪,到得门外不远处,才见李匪带人已经等在了那里,立即上前聚在一起。
“老二,怎么样,大伙儿都没什么损伤吧?”李匪立即问道,他在京师呆的时日可是不短,生恐有人认出了他,所以并没随众人行事,只这份儿心思便堪称谨慎的很了,但也恐这些人收不住手,做出大事来,这时明着是问弟兄们的安危,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些家伙别是将厅里的人杀个一干二净才好。
“没事。”那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状极痛快,也是,他们一群马匪虽说横行西北,但见到官兵大多时候还是掉头就跑,但如今将那些看上去官儿就不小的家伙围在一处,生杀予夺,心中的满足感可就十分强烈了。
只听他接着说道:“一群没卵子的乌龟王八蛋,没废大伙儿什么手脚,要是早知道这里的官兵这么窝囊,老子早就来长安干上一票大买卖了。。。。
啪的一声脆响,李匪随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头儿,“别说废话,厅里的人活的还是都死了?”
这光头大汉在李匪面前却好像兔子一般温顺,立即收了张狂之态,“死了几个,大多没事儿,可都是安大当家您的吩咐办的,没留什么首尾。”
李匪一听也放下了心事,随即便道:“走,接应的人已经到了,咱们出长安,大伙儿手脚都快些,这长安可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回西北逍遥去。”
“好。”一群人轰然应诺,随即便穿廊过户,离了这被他们闹腾的够呛的指挥使府,这中间自然又有些发现他们行踪的倒霉无辜之人受了戮害,这些马匪杀起人来不带手软的,不过想要让他们秋毫无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