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
“那就是一个好人了?”种七娘若有所思,不过说的却是有些促狭,可见当初齐子平在金州时并不怎么得人看重。
赵石微微一笑,点头道:“陛下派他来蜀中,取的恐怕就是他做事能有条不紊,不偏不倚,你父亲现在可也是大军转运使了,不知之前和他相处如何?”
种七娘偷偷打量着赵石的神色,本来是想察言观色的,但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悄然红晕,赶紧掩饰似的转过头去,嘴上却道:“他既是天子近臣,我父亲还能怎样?再说之前金州安抚使,大军留后可是陈祖陈大人,我父亲想见其人一面都难呢。”
这话里多少有些怨气,毕竟他父亲种从端在金州已经呆了十几年,对于京师来人定然瞧不顺眼。
赵石笑了笑,没接这话茬,不过从这一句话里就能听得出来,世家子好像天然就对官场中事有着敏锐的直觉,这话就更好说了。
“利州城依旧还在我军手中,这是好事,但齐子平身份特异,我不欲留其在军前,所以之后我想派你护送他回金州,使其与你父亲共掌大军粮草事,你可愿去?”
突然听了这么一句,种七娘猛的转头,直愣愣的盯着赵石,仿佛想从他脸上瞧出花来,半晌过后,种七娘慢慢低下头,只是嘴角噙出一丝笑意,心里默道,这还没怎的,就已经开始替种家着想了吗?还在父兄那里听了什么风声,这才如此?
“好,既然是大帅的意思,末将遵命就是。。。。。。不过,过了利州城,就是蜀中第一雄关剑门,大帅打算如何破之?”心里做那般想着,口气中不由带出了许多关切之意。
赵石听她答应的如此痛快,不由转头审视般瞧了种七娘几眼,有些神思不属,几年功夫,自己心境变化颇大,只平平淡淡之间,就已经送了一个人情出去,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前世的教官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军人不应该去琢磨政治,但现在想来,却觉颇为可笑,军人若没有头脑,只知道听令行事,天下可谓之以太平了,可惜,军人多数不但懂,而且会参与政治,若是不懂,才真真的要命,乱世之中,如果说懂政治的军人会死上一大半儿,那么,不懂政治的军人大多都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这样清晰的界定,但他现在也算是一个稍懂政治的军人了吧?微微有些自嘲,又有些兴奋,滋味莫名,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身旁这个种家丫头,虽说小小年纪,但这聪明劲却着实够瞧的,果然是家学渊源,不服不成。
心里一边不着边际的想着,一边随意的回道:“这个你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一句话将心里甜丝丝,却又有些别扭的种七娘拉回了现实中来,嘴巴一撅,心里哼了一声,和老头子一样,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当然,她并不清楚的是,一个女儿家若将一个同龄男子与自家父亲相比,这其中的意思后世的大多数人都会明白的。
种七娘犹自不觉,只是道:“剑门天险虽没见过,但也总听人谈起,都说天下雄关,莫过于剑门者,由此可见其易守难攻了,之前大军入蜀,却是蜀国自己先乱,蜀主听信谗言,杀了剑门守将理国公赵方全家,这才使得剑门蜀军出降,不费一兵一卒占了剑门,现在剑门守军数万余众,我军太少。。。。。。。你不会真的想强攻剑门吧?”
女儿家的小心思,瞧瞧将大帅两个字换成了你,以为小小的试探,赵石这里丝毫未觉,而是仿若自言自语的回道:“再雄峻的关卡,也阻挡不住大势所趋,我军既然来了,区区一座关城,就能挡得住我们?这样想的人可就大错特错了,既然被破了第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也不知这回能挡得住我们几日?”
一路之上,种七娘叽叽喳喳,就没个停嘴的时候,身遭护卫衙兵都是暗笑,瞧这位七小姐的样子,八成是动了春心,之前金州那边谣言不断,说的就是这二位的事情,今日一见,八成是真的了。
不过说起来,大帅的眼光也真是别具一格,只喜彪悍难驯的女人,李金花李将军那里是领兵大将,想来也是彪悍的紧的,而自家的七小姐,那还用说?满金州谁不知道种家七小姐最是刁蛮?
听说大帅家中还有一位正室夫人,却不知是怎样一位河东雌虎,想到此处,有的人忍不住却是窃笑不已,都觉这位大帅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之事,这才不到二十,也不知将来能在这位大帅身上传出几多佳话。
但赵石这里可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意思,他本就是喜静的性子,只走了不到十里,就觉这小丫头看着虽然养眼的很,但却着实烦人的厉害,终是开始催促众人快马加鞭,急行向前,又是马蹄声,又是灰尘,马上还颠簸的厉害,终于堵住了种七娘的小嘴儿。
。。。。。。。。。。。。
四五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之下,不用半天就已经疾驰而过,利州城遥遥在望,等众人看清楚利州城的样子,却都不免勒住马缰,齐齐吸了一口气。
“竟然惨烈至此?”
“他娘的,这仗打的可是够凶。”
“城里的弟兄真是好样的,就是不知剩下几个?”
“瞧这架势,那些狗*养的蜀军应该死伤不少。”
举目望去,虽说利州城下的尸体大多都已被聚起来焚烧干净,但散落在城池周围的残肢断臂,还有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血渍,俯拾皆是的断刀残箭,而城墙上最为明显,到处都是火油烧灼的痕迹,城下的护城河被截断填平,满眼都是大战过后的痕迹,就更别提空气里面风吹不散的那股怪异味道了,种七娘和她身边的几个护卫衙兵都觉着嘴里泛酸,不禁伸手捂住鼻子。
但赵石手下的衙兵却都曾随他东征,看见这等场面虽说也很是震撼,但比起东征时在解州,汾水河畔,吕梁山下等几处大战场所来,还是如小巫见大巫一般,不值一提,一个个却是七嘴八舌,精神头十足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接下来赵石命人去叫门,这里的景象多少都在他意料之中,不过看到如此地狱情景,他还是免不了对成都那里的担心,利州城已是如此,也不知那边已经打成了什么样子?
直过了盏茶功夫,城门在吱吱扭扭的声音中被打开,白衣如雪的齐子平带着一行人急急从城门中行出,几乎是从门缝里挤出来的,当看见翻身下马的赵石的时候,为首的齐子平眼睛一红,差点没掉下泪来。
尚隔着老远,齐子平已经高声道:“赵贤弟,京师一别,恍如隔世,愚兄可将你们给盼来了。”
赵石也不怠慢,紧走两步迎了上去,刚想抱拳施礼,人却已被齐子平一下抱住,耳边传来齐子平略带哽咽的声音,“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赵贤弟你来了。。。。。。”
种七娘笑嘻嘻的站在后面,心里暗道,瞅瞅,都快哭出来了,这还叫交情不深?那交情若深了会怎么样?真真恼人,也不知他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一口气将电视剧看完了,结局有些沉重,让阿草心情很不好,整部电视剧都堪称经典之作,就是气氛太压抑了些,阿草还是喜欢一些轻松的段落,可惜太少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