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却惊醒了杜橓卿,赶紧迈着僵直的步子,走到那人旁边,那人摔的却是有些狠了,现在还是晕头转向,身上的官服蹭破了几个口子,沾满了灰尘,手上脸上也蹭破了多处,看上去比杜橓卿可是狼狈了十倍不止。
看清对方对方穿着,杜橓卿心里咯噔一下,真真是霉运当头,这等祸事怎么就让他杜橓卿都给赶上了呢?
“你在不长眼睛的混账王八蛋,还不赶紧扶老子起来。。。。。。”
骄横粗鲁的声音实在是让人不喜,但此时杜橓卿哪里顾得上这个?赶紧上去,将对方搀扶起来,那人污言秽语的又是一阵咒骂,可见也是一位蛮横惯了的主儿。
活动了半天胳膊腿儿,这位总算确定,身上除了一些火辣辣的擦伤,到是没如那位辰王嫡长孙般摔断了腿,不过瞧着只一言不发的罪魁祸首越发的怒从心起,脑袋上的眩晕还没过去,就一把抓住杜橓卿的脖领子,恶狠狠的道:“你个王八蛋,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老子打你个不长眼,不看路的。。。。。。。。”
“住手。。。。。。”
远处一骑独来,马上娇小的身影提的笔直,俏脸之上满布严霜,一身剪裁得体的淡红色羽林卫官服穿在身上,使其没有一点娇俏外露,满身的英风侠气,外加上几许莫名的威严气息。
这样奇异的女子,杜橓卿却是头一次见到,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这。。。。。。女子竟然还是个官身,大秦风物,果然不同他处,莫非。。。。。这就是那。。。。。长安盛传的成武将军李将军?
“种五,你可是真长进了啊?叔父白给你备下这匹河西良骥,竟然被人落下这么远,还有脸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手,弓马生疏至此,进什么国武监?还是回家去吧,省的出来给种家丢脸。。。。。。”
来到近前,小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番数说,不光是训的那种五满脸羞红,听的杜橓卿都有些羞惭无地的感觉。
而那种五却是一句也不敢翻反驳,显然存了很大的畏惧和忌惮,只讪讪放开双手,悻然辩解了一句,“若非这厮挡路,五哥早就追上去了。。。。。。。”
少女嗤之以鼻,高踞马上,却是打量了杜橓卿一番,“你是何人,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男的蛮横,女的更横,不过只言片语间,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杜橓卿却是听出不少东西,身旁这年轻人姓种,估计在家排行老五,所以便被称为种五。
而大秦姓种的基本就只一家,别无分号,那是大秦数一数二的将门,自从来到大秦,种家的故事他已经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一对兄妹不像兄妹,姐弟不像姐弟的男女的来历也就不问可知了。
待得听到国武监几个字,更是心里暗惊,原来这样的将门子弟也要进国武监求学?那岂不是。。。。。
一惊之下,又是一喜,功名之心甚重的他,随即想到的便是此行若不能进得国武监,那还真是天理难容啊。。。。。。。。
方才险死还生,将一个本来伶牙俐齿,满腹文章的读书种子唬成了一根木头,现在回过神儿来,又听得那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少女一声质问,他这里胆气却是全都回到了身上。
事实证明,在雌性动物面前,男人的胆子都会大一些,要不怎么有色胆包天一说呢?尤其是当时当世,断没有生产在女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家居男的土壤,面对这样一个奇异女子的厉声质问,再卑微的男人也会有羞耻之心,何况是个心气儿颇高的读书人?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郑重施礼,“这位姑。。。。。。大人,在下河中杜正臣。。。。。。非是眼神不好,只时辰不早,赶考在即。。。。。。。未曾想到,有人纵马于坦途之上,到是险些丧了在下性命。。。。。。。”
声音清朗,不畏不亢,但显然,这个敢于纵马疾驰的彪悍女子只略微瞅了瞅地上垂死的驴子,小嘴撇了撇,一带马缰绳,冷淡的道了一句,“种五,这人估计就是你以后的同窗,捎带他一程,别误了时辰,我也去了。。。。。。。。。。。”
声音飘过来的同时,双腿一夹马腹,座下健马长嘶一声,已如同箭矢一般窜了出去,急促的马蹄声好像鼓点般响起,不一时就成了个黑点,只留下两个大男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算老子倒霉。”那种五恶狠狠的盯了杜橓卿一眼,一瘸一拐的拉住自己的河西良驹,翻身上马,恶声恶气的道:“穷酸,还不赶紧上来。”
之后两人一骑,却是再也跑不太快了。。。。。。。。。
不过这名为种五的汉子却是典型的秦川汉子的粗放性情,虽是世家子,言语之中难免倨傲,但却也不怎么记仇,还健谈的很。
不多时就打开了话匣子,“读书人?”
而杜橓卿也不是顽固不化的酸腐之人,眼前晃动着那少女英气中带着娇憨的面容,随口答道:“在下去岁中的秀才,还未经府试,便进京赶考,应该算得上是个读书人吧?”
“瞧你这个倒霉样子就知道,肯定没考中吧?”
“不错,在下才疏学浅,未能有所斩获。。。。。。嗯,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本官种玉,亲近些的,叫一声种五,你小子嘛,大人这个称呼就不错。”
“方才那位女将军是。。。。。。。”
“那是本大人的妹子,嘿嘿,少动歪心眼子,咱那妹夫正是国武监督学,羽林中郎将赵柱国,若耍什么弯弯肠子,可要小心你的脑袋了。”
杜橓卿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点旖旎的隐秘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了,而那边种五颇为洋洋得意,与有荣焉的样子,继续道:“咱就奇怪,你个骑着毛驴来的家伙,莫非是疯魔了,想进国武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话虽说的不好听,但说的却是在理,连杜橓卿自己都忐忑着呢,这要是考兵书战策,他自问苦读了大半年之后,多数难不倒他,但若是考骑术射艺,那才真个抓瞎,就看过去那十几个,任挑出一个来,也不是他能比的了的。
种五又嘿嘿笑了起来,不遗余力的打击他的信心,“瞧你这身子骨,老子让你两只手,也能让你在家里躺上几个月,你摔的本大人那般狼狈,这回老子竟然还得送你到国武监,真是憋闷,小子。。。。。。到时下场比试,定要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拳头有多硬。。。。。。”
说罢得意的哈哈大笑,而坐在他身后的杜橓卿却是脸色青白,紧咬着牙,这个言语粗俗,一副纨绔模样,偏偏又完全不像个世家子的家伙,还真就说在了点子上。
路总是有始有终,其实两人相遇之处离国武监已是不远,两个地位,经历截然不同的年轻人漫不经心的闲聊着,承恩湖那清澈纯净的身躯渐渐出现在视线当中,湖畔那宛如工地一般的国武监也就略显突兀的呈现在了那里。
好像绝世美人身旁跟了个赖汉,怎么瞅,都觉着这堆满木料,地上被挖的沟沟坎坎的地方与秀美的承恩湖的都是那么的不般配,碍眼的很。
“乖乖,这就是国武监?”种五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被惊住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