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过了,当草原骑兵漫野而来之时,他们并不太清楚,草原部族与金国,汉人到底有着怎样本质的区别。
而他们更不清楚,向来以粗野蛮横,或者豪爽热情著称的草原部族,也是会用计策的。。。。。。
正说话间,北城守将命人来报,城下有胜州败兵过来,足有千余人,为首者,正是胜州守将麻罗怀恩将军,后面据说还有追兵,放不放他们进城,请将军示下。
厅中众将,一下子站起来大半儿,惊讶当中,更有欣喜之色。当然,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点羞愧。
惊的是,这些天过去,胜州方向消息断绝,草原人来的并不算快,只能说明,胜州战事极其激烈,拖住了草原蛮子的脚步。
而他们,也早已将胜州守将麻罗怀恩当做了一个死人,却不想此人竟然还能够率兵突围而出。
欣喜的则是,麻罗怀恩既然突围而出,说明草原蛮子一如他们所料,战力并不算可怕,不然的话,不然以胜州那点兵马,敌人又多骑兵,怎么还可能突出来?
而麻罗怀恩一旦回来,与草原部族交战过的他,肯定能带回一些关于草原部族的消息。
副将环亮,更是大喜过望,哈哈一笑,便道:“老将军果然不愧我西夏上将,还等什么,赶紧放人入城。。。。。。”
“且慢。。。。。。。将军,以防有诈啊。”
环亮脸色一僵,当即大怒,看过去,正是那佐将马胜在说话,新仇旧恨,环亮死死瞪住对方,破口大骂道:“放屁,你个汉蛮,竟敢如此辱蔑我西夏大将,我宰了你。。。。。。。”
说着话,已经疾走两步,将刀子都亮了出来,马胜脸色涨红,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急急退避,汉人在这些党项人将领面前,并无多少地位,就算被环亮当即斩了,也没处说理去。。。。。。。。。
不过旁边众将都在,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环亮拉住,纷纷出言相劝。
仁多烈鸣也是大恼,他是李元翰心腹将领,而麻罗怀恩,环亮等人,却是多年驻守于河南地,自成一体,在左厢军司当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
外来之人,不管怎么变动,也不好轻动于他们,强龙不压地头蛇嘛,环亮等人,便是正经的地头蛇。
所以,让他恼火的可不仅仅是环亮不顾他的脸面,而是这些家伙,在军中盘根错节,多有桀骜等等事故。
不过他还是压了压火气,此时大敌当前,不宜再起内讧,待得来日,赶走了草原蛮子,再跟这些家伙算账不迟。
“好了,大敌当前,都还闹个什么?”
“将军,左厢军司上下,谁不知麻罗将军为人?再者说了,麻罗将军率兵百战而回,若不准其入城,岂不寒了将士之心?”
仁多烈鸣怒道:“本将军何曾说过不准其入城。。。。。。。。无须多言,马胜说的也不错,汉人总说兵不厌诈,咱们可不得不防。。。。。这样吧,都跟我到城头去瞧瞧。。。。。。。”
北城之下,千余西夏骑卒各个衣甲破烂,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虽然看上去皆是人困马乏,狼狈到了极点,但在为首那人率领之下,却只是聚集在一起,默不作声的等在城下,但百战之余,身上的杀气几乎凝固成形,连城头的西夏守军都能感觉的到,身上有些冷飕飕的。
在他们的后方,烟尘四起,隐隐的如同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已经渐渐清晰可闻,一些草原胡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城头守军视线之内。
城上一阵纷乱,众将终于在仁多烈鸣率领之下,来到城头,向下望了望,连仁多烈鸣都轻轻扬了扬眉头,眼中多少流露出些尊敬之色。
“请麻罗将军上前答话。”
声音传到城下,一骑排众而出,头发略有花白,身上血迹殷然,“城上可是仁多将军?败军之将,本无颜回转,但奈何麾下将士无辜,还请将军念在他们拼死力战的份儿上,放咱们入城休息,也好助将军守城。”
城头又是一阵争吵,直过了半晌,城头才又传下话来,“敌骑已近,还请麻罗将军率兵走南门。”
城下的麻罗怀恩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些蠢笨的家伙,还走南门呢,都让人料的死死的了。。。。。。。。那也就别怪麻罗怀恩不讲旧日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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