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回了礼,应道,“对不住了,各位老爷,我一时心急错怪了各位,实在是不得已啊,各位老爷千万不要怪罪。”
包教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就道,“老丈,这里实在太热了,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是不忙,不如我们寻个树荫下,喝杯茶,闲话儿几句可好。不瞒您说,我们从京都的前进学院来,就是为了帮着兴州乡亲抗旱救灾,多问问情况,我们也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
那老汉眼里有些惊疑,好似不能相信,“你们是来救灾的?救灾的不都是当官的吗?”
包教授笑的无奈,应道,“老丈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确实是来帮忙的。”
那老汉还是谦卑的弯着腰,脚下却是不肯动一步。
到底还是赵高想出一个办法,喊道,“林耀上前。”
一个黑脸后生应声上前,赵高扯了他腰间的松木牌子,说道,“老丈,我们来自京都前进学院。我们学院建在京都外,安国公林家的庄园里。这条京都通往兴州的水泥路,就是林家建的,您不会不知道吧?若您还不相信,您看看这个学子的腰牌,只有林家族人才有,我们没有骗您。”
那老汉听得这话却是猛然抬了头,满眼都是惊喜的问道,“你说修水泥路的林家?这是林家子孙?”
“是,老爷爷,我是林氏族孙林耀,自小在京华堂读书,去年春日进了学院,如今在读木科。这次和先生同窗们一起赶来,就是为了帮助兴州的乡亲抗旱救灾。”
林耀脊背拔的笔直,神色里的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随后,学子里又站出二三十个,都是出身北茅京华堂的小子们,各个身形高壮,一身正气,“老人家,我们都是林家人。”
“是林家来人了,是恩人到了?”
老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腿都软了,差点儿坐到了田里,然后也顾不得旁的,一叠声的催着小孙子,“根子,你快去敲钟,使劲儿敲,让全村老少多来。就说恩人来了,不,林家人来了!”
那孩子还有些担心爷爷,但被爷爷推了一把,就撒腿跑走了。
包教授见此,心里这滋味当真有些复杂。他方才差点儿拿出皇上赏赐的金牌,想要取信这个老汉,结果林家的小子们不过是亮了一块木牌,就立刻让老汉喊了全村人过来…
这还是在遥远的兴州,若是在北茅,是不是皇命也不见得比林老爷子的话管用啊…
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惊得自己一哆嗦,赶紧把念头牢牢锁在脑海伸出,然后邀请老汉。
“走吧,老丈,咱们寻个好地方说话。”
这会儿天色也马上就是黄昏了,众人索性扎了营。
因为村庄就在附近,也不必防备野兽之类。
于是营地就扎在了山脚儿,离得村庄不过一百丈,村里鸡飞狗跳都听得见。
众人都是熟手,卸车的卸车,扎帐篷的扎帐篷,安锅灶的安锅灶。
几乎眨眼间,偌大的车队就安顿了下来。
甚至,包教授和孙举人已经陪着老农坐在树荫下的毡毯上,喝茶吃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