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孟佳房间的那一刻,陆渐红回头看了一眼,孟佳云鬓散乱,倚在门边,一只手向陆渐红挥了挥,另一只手在整理着刚刚被弄得乱了的头发,这让陆渐红产生了一种错觉,很有些像向丈夫挥手道别的样子。
心头乱了一下,陆渐红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转过身,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走楼梯下去,唯有这样,让自己动起来,陆渐红才不会沉浸在那种复杂的心情之中。
有些失魂落魄地上了车,陆渐红有气无力地让陈国栋直接去订好房间的酒店,陈国栋见陆渐红这番模样,关心地问道:“陆书记,您没事吧?”
陆渐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不由暗骂自己没有城府,道:“可能酒劲上来了。”
听了这话,陈国栋很是体贴地将车开得平稳而缓慢,陆渐红淡淡道:“开快点,没事。”
躺在房间里的床上,陆渐红难以入眠,这个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乍遇孟佳的那种兴奋和喜悦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的焦虑。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然。
倘若安然蒙在鼓里,他的良心或许会好过些,可是被蒙在鼓里的偏偏还是自己。回想起国庆节结束回双皇时,安然跟自己开玩笑,要自己老实点。当时自己还信誓旦旦,而今,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尴尬,极为难堪的尴尬。
下意识地抓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安然,可是打了又怎么样,又该说些什么?安然早就知道了这事,再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而且还会更新加暴露自己与她仍有接触的事实。
烦躁地推开窗子,让风吹进来,可是怎么也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阴霾,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安然到底知道他多少事情?知道了孟佳,会不会也知道郎晶,知道高兰?
扶着窗户的手忽然间颤抖起来,也在这忽然之间,陆渐红觉得自己对安然并不了解,或者说了解得不够深刻不够彻底。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不但有别的女人,还有私生子呢?偏偏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还不算,她还瞒着自己不动声色地把足以让自己身败名裂的隐患给解决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是不在乎自己还是为了顾及颜面和家庭?
这时,电话在床头的玻璃茶几上震个不停,陆渐红意兴阑珊地拿起手机,看到号码,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是裴玉玉打来的。
考虑到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表面上看来,人家是到双皇投资的,而且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按照政策办事,并没有要求自己给什么便利和照顾,自己这一天都不接人家的电话,也太说不过去了。
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对方气势汹汹地道:“陆渐红,你还知道接电话啊?”
陆渐红心情很糟糕,对于裴玉玉这种口吻很是不耐,所以语气也不是那么太好听了,道:“裴总,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如果工作上有什么困难,请找潘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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