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都失了宠爱,府里的人就开始捧高踩底,给她们脸子瞧,而洛樱却不一样。
她待她们和从前一样,不仅为姨娘找来了太医,还信任姨娘,继续让她协理管家,这才使得府里的那些势利眼重新洑上水来,一个个忙着巴结奉承他们。
畏的是有洛玥和洛婵的前车之鉴,且不说洛玥,只说洛婵,过去在府里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太太和父亲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多么风光精明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了。
虽然她一向心气儿甚高,也有一点自知之明,论身份,容貌,才学,计谋,无一点能比得上洛婵,连洛婵都被洛樱斗倒了,她可不敢戳老虎的鼻子眼去。
再说洛婵完了,洛依残了,如今府里除了洛樱,最有脸面的姑娘就是她了,她何必费那心思再强压洛樱一头。
乖乖顺顺的走到了洛樱面前,二人互相施了礼,忽然,有丫头手里拿了一枝如琥珀雕琢的蜡梅走了进来,一阵清幽而淡雅的梅香扑来,小丫头笑盈盈道:“姨娘,奴婢见这蜡梅开的甚好……”
一语未毕,洛庭信忽然惊恐的哭闹起来:“拿走,拿走,不要,不要……呜呜……”
周姨娘急忙着道:“快,快拿出去。”
小丫头吓得连忙拿着梅枝跑了出去。
“呜呜……姨娘,信儿害怕,有鬼,有鬼……呜呜……”
洛庭信趴在周姨娘的怀里害怕的直哭,小手儿不安的紧紧搂上她的脖子。
周姨娘连拍带哄:“没事了,没事了,姨娘在这里,你四姐姐,五姐姐都在这里,没有鬼,没有鬼……”
洛庭信又呜咽两声,小脑袋蹭到了周姨娘的颈窝上,一双盈着泪珠的眼睛朝着小丫头刚刚站的地方瞧了瞧,眨巴眨巴眼睛,眨出一颗眼泪掉落在周姨娘的肩头,然后又头埋进周姨娘的颈窝蹭了蹭眼泪和鼻涕。
“……”
洛樱心里疑惑重重,洛庭信为什么对蜡梅如此抵触,还有说鬼,想到地下秘室浓郁的梅花香气,她心头一凛,难道洛庭信看到了什么。
“这么大了,还整天趴在姨娘的怀里装哭。”洛沁伸出手指在脸上刮了两刮,“羞羞羞,不知羞!”
“呜呜……姨娘,四姐姐坏,四姐姐是大坏蛋,你叫她走,叫她走。”
洛庭信更加扭股糖似的粘在周姨娘身上撒娇。
周姨娘为难的看了看洛沁:“四姑娘,这……”
洛沁冷哼一声:“走就走,当谁稀罕跟你完。”说着,又对着洛樱道,“五妹妹,你在这里坐坐,我先告辞了。”
洛樱点点头,洛沁又瞪了洛庭信一眼,气乎乎的离开了。
洛庭信吸吸鼻子,终于安稳的趴在了周姨娘的肩头,周姨娘叹息道:“风寒虽好了,这惊悸之症却未见大好,总说有鬼,再问他,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着,就有小丫头端上了热茶,洛樱接过茶,喝了一口,微微颔首道:“八弟受了那样大的惊吓,恐要些日子才能好,姨娘这些日子多费心了。”
“唉——”周姨娘又是一声叹息,满含感激的看着洛樱,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拍着洛庭信的背,“若不是得五姑娘抬举,妾身也不能有今天,怕是此刻想把八少爷留在身边照顾都不行。”
洛樱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姨娘客气了,若没有姨娘,在我得了疫病的时候,也没有看管着家里。”顿一下,又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姨娘呢,在封城的时候,还惦记着我的安危,想着要派人去给我送衣送药。”
“妾身只知道,人对我好一分,我便要对人好三分,五姑娘待妾身好,妾身做这点事实在不足挂齿,况且……”周姨娘面带惭愧之色,“这衣物和药物也未能送到姑娘手上。”
“不管收没收到,这是姨娘的一片心意,只是可惜碧珠了。”
“唉,二少爷见妾身派碧珠出城给你送东西,心里有气,他捏不到妾身的错处,只好拿碧珠开刀,说起来,碧珠也是代妾身受过了。”说着,眼里一红,垂下泪来,见洛庭信睡的熟了,叫来了乳娘将他抱走了,自己抹了一把眼泪道,“妾身一直派人在外面寻她,连她老家都去过了,只是没寻着人。”
“姨娘放心,我已派人去寻她了,相信会将她寻回来的。”
洛樱心有所感,不管怎么说,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肯出城去给她送东西,是冒着传染疫病,回不来的风险的,她一直待在卫元极那里,并不知道这件事,回来之后还是听竹娟提起的。
“多谢五姑娘了。”周姨娘感动的点点头,又咬牙道,“说起二少爷,当真是罪有应得,心思那样狠毒,竟然下盅毒毒害老太太,只是他……”说着,周姨娘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迟疑,想了想,又道,“他未必是主谋。”
“哦,姨娘有何见解?”
“我……”
“不怕,你有话尽管说。”
“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分明是大姑娘在背后指使的,只是二少爷素来对大姑娘忠心耿耿,想来,就算受刑,也绝不肯供认出大姑娘的。”
洛樱眉色动了动,奇道:“说来也是奇怪,洛庭轩与三姐才是一母同胞,按理说他二人才更该亲厚些,怎么反倒他和洛婵如此亲厚?竟肯帮她做下这样罪大恶极的事。”
“五姑娘你不知道,这当中还有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