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是用来摆布的,摆布其实是一门为官艺术。官能做到啥位置,能做多久,不但要看你上面下面,还要看你左面右面。而上下左右,说穿了就是一种摆布。每个为官者,其实都在玩摆布,谁摆的好,摆的妙,谁的处境就好,前程也更妙。叶茂京感觉自己前程很好。为啥?现在黄卫国的主要对手罗帅武乱麻缠在腿上,剪不断理更乱,已经苦不堪言。甭看他仍然显出强势,那是装的,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内心里,罗帅武已经叫苦不迭,甚至在做最坏的打算。想垂死挣扎,没那么容易。别人能答应,黄卫国不答应。这个时候的黄卫国,正四处用力呢,此时不用力更待何时。对手就盼着对手倒,这是真理,也是铁律。黄卫国一用力,罗帅武更是四面楚歌,等罗帅武倒了,黄卫国的春天就来了,他叶茂京,前程能不美好?
可叶茂京偏偏就算错了一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夏丹的名字会传进黄卫国耳朵,而且黄卫国会对夏丹有兴趣。
就在叶茂京决定要去见夏丹的这个下午,黄卫国突然把他叫进办公室,谈了一点别的事,黄卫国话题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听说有个叫夏丹的到了省里?”
叶茂京赶忙点头承认,积极地又将夏丹介绍一番。黄卫国听得不大认真,对下面一个普通女干部,黄卫国完全没必要认真。听了一会,不耐烦地说:“最近找省里反应孟东燃情况的人不少,据说这个夏丹,跟孟东燃有那种关系?”
“这个,这个……”叶茂京难受了一阵,说:“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不大清楚。”
“好吧,既然她来了,我就有责任见见她,下午安排一下,跟她一块吃个饭。”说完,黄卫国低头批阅文件去了。叶茂京楞了一会,迈着无力的步子走了出来。
跟黄卫国多年,黄卫国心里怎么想,叶茂京真是熟悉不过。话一出,后面的意思就全清楚了。他懊恼啊,气愤啊,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谁让他只是一个副秘书长呢。他这个副秘书长,说穿了就是人家一马仔跟班。需要他往前扑时,他就得汪汪着往前扑,需要他后撤,只能乖乖地撤下来,一点情绪都不能流露。叶茂京有气无力地回到办公室,楞坐良久,仿佛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被人掠去一般,那么的不甘心,又那么的无能为力。最后,他抓起电话,订了一个包间。
副省长黄卫国做得很绝。这天的饭局他并没一个人参加,叶茂京肯定要陪同,人是他叫来的,他不陪谁陪。光叶茂京陪不好,尴尬,弄不好还会出错,这点黄卫国有经验。跟女同志吃饭,最好再叫一个女同志。这样,谁都大方自然。至于事情怎么做,他自有安排。
他黄卫国想做的事,谁个敢拦,谁又能拦得住?
黄卫国叫的是一位叫桐桦的女人,四十六岁,姿色还行,现在是省交通厅副厅长,去年才提拔的。他跟桐桦的关系,不是秘密,当然也公开不到哪里。这种关系你要会处理,黄卫国自信,处理这种关系,他是专家。到现在他也没闹出什么绯闻,不就是处理得好?
饭局很热闹,桐桦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带来热闹,不热闹的场合,她到了,一准儿热闹。交通厅原来很平静,无风无浪,自从她提起来,就闹得很是热闹。她是热闹专家。
桐桦称夏丹妹妹,夏丹只好管她叫姐姐,叫厅长她翻脸,说夏丹不拿她当自己人。还说今天黄省长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是不许说外话的,就要亲亲热热,说家里的话。然后又问叶茂京:“是不是啊叶老弟?”
叶茂京赶忙说:“桐姐说得对,说得太对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夏丹你就别见外,也别拘谨,叫她大姐。”
夏丹就尝试着叫了一声大姐。这一叫,局面就开了。黄卫国说,既然认了妹妹,就得有礼物,至少得碰几杯吧?桐桦就说:“礼物肯定有,只是你们男同志在,不方便拿出来,我先敬酒,姐姐敬妹妹,妹妹不许不喝。”
夏丹哪跟副省长吃过饭,平时都是在电视上看的,真人都见不着,今儿个一下坐一张饭桌上,紧张得腿都不知怎么放。桐桦让她喝酒,她就乖乖喝,喝完了还不敢坐下,两腿打着战,脸憋得通红,要命的是胸脯也紧张得起伏,那份宭相,怕是这辈子再也没有过。
夏丹就这样糊里糊涂喝多了酒,喝多酒才是他们的目的,至于饭桌上他们三个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不是不想听,是压根不敢。耳朵根本不听使唤,手脚也不听使唤,整个人都不由得她自己,完完全全成了桐桦手里一道具,让她咋她就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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