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她赶制的新夹袄收进了包袱里,打扮朴素些,至少不那么容易被贼惦记。
罗璟一觉醒来,看见她换了身装扮,脸色却沉了下来。
用他没受伤的右手,拉着她回了屋子,要她换上新衣裳。
“要是让你穿件新衣裳都要小心翼翼,那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儿的脸往哪搁?”
大老爷们?珍珠瞥了眼他光滑细嫩的脸,嗯,好吧,即使他还小,可心里住着个大老爷们吧。
得,不能伤了大老爷们的自尊心。
珍珠顺从的把新衣裳又翻了出来。
把他推出屋子,换好后,才拉开房门。
罗璟斜长的眉毛却依然皱着,幽黑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
她如云的黑发上,一根珠钗全无,就连耳坠都没戴。
珍珠按耐不住的想朝他翻个白眼,从前她在村里就很少戴首饰,他又不是不知道。
罗璟却不管,不依不饶的堵着她,非让她好好捯饬一番。
伤者为大,珍珠无奈,找了找首饰匣子,拿出玉兰发箍给自己戴上,再戴了对紫丁香的银耳坠,终于让那位大爷满意的让开了路。
“这样打扮多好,小姑娘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再有那意图不轨贼子,自有我们去收拾他。”
面嫩的大爷碎碎念的跟在她身后。
等她从平安房间里出来,他又记起昨夜买的糕点都没了,便要拉着她上街再买过。
珍珠犹豫了一下。
“别怕,不会再有昨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罗璟一脸慎重,心疼地看着眼前娇小的人儿,都是他不好,让她受了惊吓,连对出门都有了阴影。
珍珠朝他笑笑,她不是害怕,只是昨夜的事情累得他和平安都受了伤,她觉得要谨慎些。
“嗯,我不害怕,有你护着,没什么好怕的。”
适时的扮扮柔弱,再给他戴戴高帽,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小肩膀。
罗璟深邃的眼睛果然一亮,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扬,心情也明亮起来。
珍珠心中暗笑,看来,不论多大的男子都喜欢异性的崇拜感啊。
把平安叫上,三人带着两个护卫,高高兴兴把祈临县的街道逛了一圈,等回客栈的时候,护卫手上都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
晚上,吃过晚饭,大伙早早歇下。
半夜,挂起了大风,等到天亮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天气的变化,没有影响他们的行程,一早用过早膳,备好干粮,车队慢慢驶出了祈临县。
腾出一辆马车,铺上厚实的被褥,罗璟和平安共用。
两个伤号,靠着萧珺送给平安的书籍,还有围棋,打发时间。
而珍珠又开始掏出一方深色绸缎,开始给胡长贵绣荷包。
后面的路程很顺畅,除了不时遇到雪天外,他们车队没有遇到别的麻烦。
毕竟,四十多人兵强马壮的车队,就是劫道的,都不敢轻易招惹。
十日后的傍晚。
他们一行终于赶到了鄂州府城。
成阳府的街道依旧热闹喧哗,休整一夜,明日下午就可以到家了。
平安心情很是激动,他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十分想念爹娘,还有他的小伙伴们。
他的伤势已经大好,震伤的心脉被珍珠偷偷用灵泉滋养了几天就无大碍了。
最近两日已经开始骑马了。
姚浩然觉得挺稀奇,他当初给平安号过脉象,伤势还挺严重的,祈临县的大夫也说过,他的伤势,至少得修养一两个月,才有可能痊愈。
可是,这才过了十天,小伙子已经开始活蹦乱跳了,脉象也平稳正常,丝毫没有什么后遗症状。
难道,是小孩子的恢复能力特别好么?
姚浩然纳闷。
罗璟的伤势恢复得也很好,伤口愈合后,连包扎都省了,只是他伤了肩骨,养起来就得费些时间。
明日就到家,大伙心里都很高兴,出一趟门,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还有几日都要过年了。
刘义带的护卫队,几乎都是府城调过去的,所以,他们等于都到家了。
珍珠给每人发了二十两银子,让他们直接回家去了,刘义原本是不同意的,说怎么也得把他们送回镇上,给刘平交差后,才算完成任务。
珍珠摇头,已经麻烦他们太久了,还有三四日就过年了,护卫们赶了这么久路,都辛苦了。
罗璟的护卫和国公府的护卫都在,无需再劳烦他们了。
刘义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下去安排去了。
傍晚的成阳府城很热闹,快过年了,附近城镇来采买年货的人很多,天色虽渐晚,人流却不少。
得了赏赐的护卫高兴的来辞行,拎着行李归家去了。
护卫平日的月钱是一两五钱左右,而护着胡家姐弟去了京城一个月,得了二十两赏银,足够他们过个丰硕的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