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在车上下棋。
赶路的时间是最无聊的时间,所以,圆珠棋的作用又体现出来了。
雪路难行,赶路的速度自然不快。
她们正下着棋,马车突然停了。
三人顿时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罗璟拍马过来解释,前面一处拐角,有山石被雪压得从高处滚落,拦住了道路,那边有人正集结了强壮的男子去把山石推开。
罗璟吩咐了罗天护好马车,就领着五个护卫赶过去帮忙。
周遭人得了消息,大多沉得下气等待,可也有那骂骂咧咧,怨天怨地的路人。
离她们马车旁不远,就有一个男子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地骂着。
“狗娘养的,冷死人的天气,还被堵在这,是想要冻死老子不成。”
“他奶奶的,搬个破石头,还搬这么久,是没吃饭还是没断奶。”
“妈的,动作那么慢,老子的马要是被冻死了,你们得陪给老子一匹。”
“……”
周围有些嘈杂,男子骂人的声音越骂越大声。
坐在马车里的三人都皱起了眉头,这种泼皮无赖最是让人讨厌不过,自己不去动手,只会瞎指挥胡咧咧。
“死婆娘,你去看看,那些男人是不是都是软蛋,弄个石头半天没弄好。”
“要去你自己去,一天天除了一张破嘴,屁事都不会干。”
女人的声音一出,珍珠就是一怔。
这妩媚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而且有一种熟悉感。
珍珠转身把车窗拉开了一条缝隙。
十余米外,一匹瘦马拉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大冬天里只穿了件薄棉袄,料子很粗,款式也很旧,他横眉怒目,一脸狞样。
“放屁,你个骚娘们,老子不干活,你喝西北风呀,还敢嫌老子,老子不嫌你个破鞋,你就该偷笑了。”
男人说话很是难听,破旧的马车上,车门被拉开,一个穿着枣红色粗棉袄的女子钻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衣裳看着也不干净,不过,女子相貌不错,即使蓬头垢面也看得出有几分姿色。
珍珠一眼认出,那是马凤娇,赵二麻子曾经的媳妇儿。
听说偷了赵二麻子的银子与别的男人跑了,如今怎么这副落魄模样。
“呸,你个不要脸的牛三,拐了我出京城,还敢嫌我破鞋,你他娘的有本事送老娘回去,看你那双腿会不会被打断。”马凤娇叉着腰和那牛三对骂。
“如果不是老子,你现在坟头的草都几尺高了。”牛三勾着半边嘴角嘲讽。
“屁,老娘还没输,不会输,不可能输。”马凤娇咬牙切齿,脸都扭曲了。
“切,你要是没输,会跟老子跑出京城。”牛三咧着一口黄牙讥笑。
“你有本事就送老娘回去。”马凤娇一脸怒气。
“你敢回么?”
“你现在就回头!”
“……”
两人吵架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珍珠从他们的吵闹声中,断断续续拼凑出马凤娇的际遇。
拐了她私奔的男人,有妻有妾,她跟男人回府后,与妻妾一直争宠互斗,男人一开始对她还有新鲜感的时候,会帮着她,后来腻味了,就懒得管她们了,马凤娇没了男人做靠山,很快被妻妾联手压制得没了还手的余地,牛三是男人府上的车夫,机缘巧合下,撞见了被正室算计昏迷的马凤娇,鬼迷心窍下,偷了马凤娇跑出了京城。
米香和王嬷嬷也听到了,三人一时面面相觑。
马凤娇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却落得了这般凄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