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浪一人一身蓝衫独坐楼头,一把长剑横于膝上,一任袍袖在风中飘扬。他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抬眼望着西方的落阳,大呼“好酒”。
这古代的酒度数极低,又都是粮食酿造,不似现在的化学勾兑之酒,因此,唐浪饮来不由地大呼过瘾。
楼下就是汉水,江水缓缓流过,曾不带一丝声响。这时江面上有三五只小船自那遥远的苍茫之中浮来。
已是夏初时节,白曰里天气已然很热,但幸而夜里清凉。
“来来来,汉水兄,我敬你一碗!”
唐浪自楼头之上将斟的满满的一碗酒,倾入了汉水之中。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碗的酒,对着窗外的汉水咕嘟嘟灌入喉肠。
“哈哈哈……”
唐浪显然是有些醉了,引的楼上的食客纷纷的向他瞧来。他却自顾自的饮酒吃肉,恍然不觉的样子。
三五只木船已然驶近了酒楼,船夫系缆岸边。待船停稳,从船上下来十几个劲装结束的青衣人来,腰悬利剑,鹰目虎视,一看便是不易相与之辈。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人抬头看了一眼“汉阳酒家”的招牌,对余人说:“就是此处了。”
原来襄阳城内的酒家往往都临江而建,二三层的楼头一直的伸到了江面之上,方便客人凭栏远眺饮酒赏月,是以多有文人雅客、侠士儒流远远近近的顺着汉水乘船而至。襄阳酒家之名也响贯汉水上下。
十几个人正要鱼贯走上酒楼侧边的楼梯,却不提防有什么东西哗啦啦的从头上浇了下来,登时就将一个还没来得及下船的人浇得满头满脸都是。
睁眼仔细看时,却是鱼啊、肉啊、菜叶啊、汤汁儿、酒水啦之类的呕吐秽物。
却正是吃醉了酒的唐浪。
那人怒气满面,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要登楼将唐浪立斩决杀。
旁边的人看着楼头之上的唐浪又要呕吐,纷纷的施展了腾挪跳跃的功夫避开了老远。
年纪稍长的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楼头之上拼命呕吐的唐浪,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人拿剑的右手,道:“他喝醉了,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待会儿上去把他扔进了江里,让他清醒清醒就行了,犯不着在此闹市街区杀人见血。”
十几个人冲上了楼来,却见唐浪已然醉倒在了一片酒水浪迹之中昏然不醒。
被吐了一身的那个人揪住了唐浪的脖颈,用双手将他举了起来,用力地朝窗外远远地一抛。
唐浪酒醉之后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任由那人将他连人带剑一起抛进了浔阳江之中。
感觉到了呼吸困难的唐浪,一上来就猛灌了几口江水,人也在那江水的冷激之下清醒了过来。
头脑之中慢慢地恢复了所有的神识,唐浪浮在了江水之中,远远地看着楼头上的青衣人,破口大骂:“一群王八蛋,敢丢小爷?看我上去不好好教训你们。”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他把人家吐得满身都是秽物了。
唐浪狼狈不堪地从浔阳江里游上了岸来,也不顾拧干了身上的衣服,提剑就欲上楼来聒噪。
“你们几个混蛋,为什么要把小爷丢到了汉江里?难不成要造反了吗?”唐浪年纪轻轻,却丝毫都不畏惧的对着年长他许多的一群人大声地喝骂。
一群人之中,那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双臂展开牢牢地挡住了他身后的个个金刚怒目拔剑欲攻的人。
“年轻人,咱们暂且不算你刚才酒醉之时将我的一个同伴吐得满头满脸的秽物,就凭你现在说出来的这不敬长者的话,我秦过三也不会轻易地就饶了你。”
唐浪一笑,脸上挂满了轻屑之意,“想跟我火并是吗?不用自报家门那么老土吧。不论你声名多么响亮,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无——名——小——卒!所以麻烦大叔下手重些,轻了我倒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还有,不如你们一起上吧。哈哈哈……”
“好一个嚣张的年轻人,才走了多少的路就嫌程途远了吗?好,我今曰就送你回老家。”
秦过三右手掣剑而出,清越之声震耳。
食客见状纷纷奔逃。
唐浪悠闲自得的对着他的长剑轻呵了一口气,无限温存地说:“喂,宝儿,醒醒了,打架了。”
秦过三左手捏剑诀,右手横剑胸前,身下步法不丁不八,猛然之间一剑当心刺来,快似闪电,重逾千金,惊风鼓荡,杀气凌厉。
猛烈的杀意,只恐怕寻常的剑客挡都挡不住。
而唐浪依然醉意沉沉,身形摇摆,不知所谓。
只是唐浪的眼睛里厉光一闪而没,拔剑,圈转,撤剑,回鞘,几个动作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却在一瞬之间一气呵成,随风写意、熟流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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