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的清凉,让江诗婷三人的意识格外清醒,已经是下半夜了,头顶上的月光半遮半掩吐露着羞涩,那本是星光似锦的夜空,却是突然暗淡了下来。
雨,在三个人刚刚上车之后,如同倾盆一样落了下来,雨点密密麻麻打在车顶上,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车窗外的一切马上在雨幕里变得氤氲模糊。
骆贯发动了车子,明亮的车灯在大雨之中仿佛摇曳的灯笼,车子缓缓驶出了老巷,拐进了另外一条巷子,找了个隐蔽不会有人来的空档停了下来。
这时,车窗外的雨更汹了,明亮的车灯突然熄灭,老巷子里只有一杆昏黄摇曳,在雨水中被打得叮铛响的路灯,一阵冷风吹过来,那老旧的路灯杆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仿佛随时都能够倒下来砸在地上。
“诗婷,你觉得姓林的可信么?”邵冲平时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但他此时的脸颊却是铁青凝重的,他不像是一个喜欢认真的人,但他现在真的很认真。
江诗婷没有说话,骆贯这时回过头,目光也落在江诗婷的脸上,他的脸色和邵冲一样,他们在等待江诗婷的回答,两个男人本来都很有主意,尤其是骆贯,他的全局把控能力得到过阮通阿古的赞赏,甚至阮通阿古曾经说过,考虑把他引进核心领导层,只是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了了之了。
雨水太凶,仿佛要将车顶砸穿一样,江诗婷道:“林昆可不可信不重要,而是我们现在除了他,还有另外可以依靠仰仗的人么,阮通阿木早就看我们三个不顺眼,阮通阿古对我们的态度也是消极的,或许我们现在唯一的一点儿价值,就是去高丽走一趟,要么赌上了性命,要么替他们兄弟牵上高丽的这条线,就算我们牵上了这条线,接下来还会让我们去岛国,去俄国这两个地方,如果我们命大都能活着回来,最终的结果一定就上好的么?”
骆贯道:“一定不是好的,阮通阿古、阿木这两兄弟的疑心都极重,别说他们已经怀疑我们的忠心,即便他
们不怀疑,我们也早已经想要打破现在的生存方式了,我们不可能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后代一直作为阮通家族的奴隶,替他们干这些丧尽天良的勾搭。”
邵冲看着骆贯,又看了看江诗婷,嘴角苦笑了一下,“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根本没得选,只能信任林昆。”
江诗婷道:“或许我们都走入了一个误区,总是想要相信林昆,心里又有着芥蒂,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他姓林的真是卑鄙小人,他手下的那一群生死兄弟,又怎么肯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或者说这偌大的东三省,又怎么会落在他的手中?”
骆贯和邵冲同时沉默,但很快两人同时点头,江诗婷的一番话,让他们两人心底的一团浊气彻底释放出来,曾经相信林昆,也曾经怀疑林昆,但这一刻在窗外那疯狂的雨幕下,他们的信心终于坚定了。
江诗婷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那看不透的雨幕,她嘴角微微上扬,“他说他的底牌是整个东三省,可我怎么觉得,整个东三省的底牌应该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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