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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把钱装在一个编织袋里,仓惶撤退,大厅里的人见他们要离开,蠢蠢欲动起来,一个歹徒砰地射了一枪,只听一声惨叫,也不知打中了什么人,大厅里的人吓得立刻又趴了下去。歹徒们上了车,快速向市郊驶去。
但是接到报警,警察已自四面八方向这里赶来,他们刚刚驶出不远,迎面就被一辆警车拦住,双方以车为掩护,开始对射起来。
“小秦,注意保护自己,堵住他们就好,咱们的人马上就到!”刘队抬手射出一枪,马上又避到车门后。
另一侧,秦若男没有回答,她侧身站在警用吉普车后,双腿立定,不丁不八,耳边枪声呼啸,她恍若未闻,“砰砰砰”地射光了一匣子弹,把歹徒压制回面包车体后,打消了他们试图四处逃窜的意图后,她不慌不忙地举枪,退弹夹,上弹夹,枪口冲地,打开保险,上膛,眼神冷峻,手指缓慢而有力…
她重新举枪,窥了一下对面歹徒的动静,道路两旁是商场,由于他们的火力压制,对方的歹徒不敢冒险离开遮蔽体,但是她只带了两个弹夹,没有充足的火力一直压制他们,如果让他们闯到正在两旁商场门廊下战战兢兢的群众中去,那事情就麻烦了。
战友们还没有赶到,局势随时可能发生变化。刘队长在另一侧与歹徒还在你一枪我一枪的对射,秦若兰举枪,屏息等待着。
突然,一名歹徒向这里射击时跨出的幅度大了些,秦若男立即单臂举枪、三点一线,砰地一声,子弹呼啸着飞过去,把那名歹徒的膝盖骨轰飞了,鲜血四溅。
那名歹徒惨叫一声栽了出来,秦若男一个箭步跃了出去,抬手又是一枪,那个手里握着枪、瞪着一对血红眼睛的歹徒眉心赫然出现一个小洞,后脑喷出一团血雾。秦若男趁他坚守的这一翼暂时的空缺,立即平举手枪,快步向前走去。
“小秦,你疯了,快回来!”刘队长见她玩命似的往上冲,急得连声高喊,他见秦若男充耳不闻,只得跺了跺脚,举枪连续射击,掩护她的突击。
对方面包车后突然又冲出一个歹徒,一见秦若男正冲过来,不禁大惊,两个人同时闪身、开枪。
“砰!”秦若男垫步侧移,平举的手枪与对面突然冒出来的歹徒一枪对射,枪的后座力震得她的肩膀向后一挫,一颗子弹呼啸着擦腮而过,子弹没有擦着她的肌肤,但是子弹破空的疾风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渗出鲜红的血丝。
对面的歹徒象半截破麻袋似的仰面倒了下去,又是一枪毙命。
刘队长趁秦若男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在对射中一枪击中一个歹徒的手臂,枪掉在地上,那人藏在车后不敢捡枪,这时秦若男已冲到面包车前,穷途末路的歹徒首领突然矮身从车后闪了出来,与刚刚冲过来的秦若男隔着五六米远举枪对视。
那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壮年男子,他眼睛里透出愤懑的凶光,满脸狞笑、一副亡命徒的模样,叫嚣道:“他妈的,你真舍得给王八蛋们卖命啊,好!来啊,来啊,我怕你一个臭娘们儿?老子的子弹也不是吃素的。”
秦若男笑了,她冷诮地一笑,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声调道:“好啊,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齐开枪!”
“一……”
秦若男慢悠悠地说着,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二……”
秦若男脚下迈动的步伐非常稳定。她的眼神,就是白痴都看得出那种对生的淡漠和坦然,没有人会怀疑她说出的话。
“三……”
秦若男刚刚张口,那个络腮胡子突然松开手指,任那手枪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摔到地上,同时双手张开,拼命地伸向空中,象天线宝宝似的,痛哭流涕地喊道:“别开枪,别开枪,公安大姐,我服了,我他妈的服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我的警察姑奶奶,没你这么玩人的,你也太不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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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里,张胜心惊肉跳地看着报纸,只看了一半,就抓起了电话:“孟市长,我是张胜,对,你好啊,有点事麻烦你,不知道你在l省省城认不认得什么人?”
“什么,市委乔秘书长和您在中央党校是同室同学,太好了,是这么件事……”
……
秦若男站在局长办公室里,脸上漠无表情。
丁局长笑容可拘地道:“小秦呐,这次劫匪抢劫银行案,你表现非常好啊,许多市民目睹了你的神勇,打出了咱们警察的威风和声望,局里一定要给你召开一次隆重的表彰会。呃……不过,我注意到,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经过研究,局里决定,给你放个大假,回去好好休息,再精神饱满地回到工作岗位,啊?”
“谢谢局长!”
秦若男一个立正,敬个军礼,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丁局长松了口气,他摇摇头,抓起电话说道:“喂,乔秘书长吗?您好,事情办妥了……”
外面正在下雨,雨不大,淅淅沥沥的。
秦若男没有打伞,她竖起了皮夹克的领子,双手揣在兜里,游魂似地走在大街上。
后面,不远处有一辆轿车悄悄地跟着她,开车的是张胜。
东北春天的雨是很烦人的,没有诗情画意,只有一种萧索的寒冷。雨虽不大,仍是把车窗打得模糊一片。雨刷器的沙沙声中,行人匆忙地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时有一辆车擦身而过,像极了无数电影中看过的画面,喧嚣而宁静。
张胜开着车,有种被整个世界屏弃在外的感觉。
“郭依星那个死胖子,没学问还跟我玩深沉。我的若男……这哪是憔悴啊,根本就是完全崩溃啊!”
张胜心疼地看着秦若男被雨淋湿变得油亮的皮夹克背影,好想冲下去一把抱住她。
秦若男在街头走着,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看着路边橱窗。橱窗里挂着几件洁白的婚纱,张胜依稀有些熟悉,他很快就想起来,这里就是他离开的那一晚,和秦若男照过相的地方。
秦若兰站在一棵枝叶稀疏难遮风雨的小树下,削瘦的肩头轻轻挨着树干,默默地凝视着里面。
张胜手机响了起来,他只盯着若男,没有去接。过了片刻,铃声息了,他却又突然醒觉过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若兰的号码,张胜正想打回去,铃声又起,他忙摁下通话键。
“若兰,你那里刚刚早上吧,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我重新布置卧室啊,你从国内空运来的家具格调和这里一点也不配,好俗气……,你回去没有?
“嗯,我已经在这了。”
“我姐姐呢?”
“她也在。”
秦若兰的语气紧张起来:“姐姐……我们的事,她怎么说?”
“我……只是尾随着她,还没……没见她……”
秦若兰重重叹了口气:“胜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什么?”
“曰耳曼史诗中的屠龙英雄齐格飞,致命弱点是他背上的一片菩提叶;圣经中的大力英雄参孙,致命的弱点是他的头发;希腊神话中所向无敌的阿喀琉斯,致命的弱点是他的足踝。你最大的的弱点是什么呢?就是放不开!”
“此话怎讲?”
秦若兰说:“你要么做个情圣,要么做个情种,无论做哪一个,男人只要坦率真诚,总有几分招人喜欢。可你呢,总是左右摇摆,谁也难以讨好,明明已做了情种,却还念念不忘做情圣,何苦呢?胜子,如果你能改掉姓格上的这个弱点,就是我最完美的老公了,虽然只在……伊斯兰世界是。”
张胜听得壮志满怀,他重重地嗯了一声,说:“他妈的,情种就情种,老婆重要还是别人的狗屁闲话重要?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
“去干吗?”
“还能干吗?先挨顿揍再说。”
“哼!”手机里传出幸灾乐祸的一声笑:“你倒有自知之明,去吧去吧,我继续布置卧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