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斓不断的握紧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她也没有丝毫痛感。
因为她此时全部的疼痛都被心脏占领。
【小姐之前是不是小产过?】
这句话足以将她打入地狱。
呵呵。
木斓一直不说话,医生看着免不了担忧:“小姐,您还年轻——”
“医生,您实话告诉我,以后……我还能怀孕吗?”
话被打断,医生也没有任何不悦。
生怕木斓被刺激后做出什么傻事,她只能尽量斟酌着回答:“您还年轻,如果坚持好好调理,说不定……身体就慢慢养好了,以后,还是能怀上的。”
她话语中的小心翼翼,听的木斓心在滴血。
她很清楚,医生是担心刺激过大,所以说的这么模凌两可。
这样也不至于让她完全的绝望。
可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木斓撑着桌面缓缓地站起来,脸色煞白,嗓子就像是被尖锐的物体刺穿过,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麻烦您了!”
她单薄的身躯好似随时都能倒下,医生也是一位母亲,她急忙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亲自送她出门,又忍不住劝慰两句。
“小姐,忧郁伤肝,保持良好的心情,坚持调理身体,我们女人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木斓虚弱的笑了一下,很感激:“我会记住的,谢谢您!”
“哎。”医生又是叹息一声。
……
木斓呆呆的站在走廊里,她身旁时不时会有人经过,可她好似置身于一个真空的环境,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被撞到了好几次,素质好的还会说一声“抱歉”,素质不好的反而还责怪她挡路。
这些她都听不见。
直到被人撞到墙上,后脑勺“砰”的一下重重磕到墙壁上,她那浆糊一般的大脑才总算清醒了一些。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浸入骨髓的痛。
眼前闪动的是医生同情的目光,还有她说过的话。
木斓突然就弯下腰,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砸落到脚边。
没一会儿,她脚下站着的位置就被泪水打湿了。
木斓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长发滑落下去,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走廊经过的人,也只能看到她不断颤抖的肩膀。
有人踟躇着要不要上前询问一下,总感觉她看起来很悲伤,可能会需要帮助。
可她正要迈步,就被家人一手抓住:“有什么好问的?医院就是这样,进来这里的又有几个人很轻松?傻孩子,咱们还是进去看诊吧,自己都顾不上,还操心别人干什么?”
很快她就被家人拉走了。
这些话清晰的传到了木斓耳中。
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当然,她也不需要她们的帮助或是施舍。
木斓喘了几口气,抬手胡乱的抹了把脸,然后就撑着墙壁,慢慢直起身子。
那张脸又恢复了漠然,只是那双眸子弥漫着刺目的红。
她站在原地,像是一个孤魂野鬼,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患者家属,却找不到一张她熟悉的脸。
免不了就想到上次,简越带她来医院——
她拿着药单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便大步走到她面前,清隽的脸上满是紧张:“医生怎么说?”
鼻尖一酸,木斓险些落泪。
今天,不会有人在外面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