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越拿着手机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人才刚到门口,里面等着的刑警就匆匆迎上来,将手里的几张纸递到他眼前。
“这小子一开始说自己只是个打工仔,派出所的民警问了他几句,发觉他眼神不对,后面说话也是磕磕巴巴,人都站不稳,那民警怀疑他磕了药,让他亮身份证,又说忘了带。”
刑警跟上简越的步伐:“他那张脸看起来实在小,派出所那边担心这是个未成年,于是就把这案子报上来了。”
酒吧里发生争执和打架斗殴的频率很高,年轻人多喝了几杯就容易冲动。一般这种事大家最后都会选择私了,当然也不排除个别原因非得闹到派出所的。
没流血没死人,几个年轻人小规模地打个架,这案子根本上不了分局。可如果肇事双方均涉及未成年,而且有聚众嗑药的嫌疑,那这起案子的性质就变了。
简越一目十行,却不会漏掉任何关键信息,他将几张纸卷成团,冷哼了一声:“三中的,好样的,还是个高中生,我真以为他们都没文凭。”
刑警:“……”
简越推开审讯室的门,里面正在例行审问的同事抬起头,喊了声“简队”就要站起来,简越右手往下一压,示意他继续。
“许义,你坚持自己只是喝了酒,又因为对方言语挑衅,所以才会冲动之下动手,可你血液中存在致幻剂的成分,这个你怎么解释?”
被唤作许义的男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弓着身子缩了缩肩膀,也不敢和问话的刑警对视,加上旁边还有简越这尊大佛守着,他看起来都要哭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这胆小脆弱的样子,和之前在酒吧里抄着酒瓶跟人干架的彪悍样,简直判若两人。
刑警耐着性子又追问了几句,收到的回复除了“我不知道”就是“我头疼,一时想不起来了”,后面被逼狠了,就开始崩溃地大哭,审讯也只能被迫停止。
简越受不了那高分贝的噪音,揉着眉心往外走:“剩下几个猴崽子呢,都审了没?”
“那个叫王国强的,也是三中的,跟许义不同班。当时现场有目击者看到,那几个混混动手推了一下王国强,还朝他脑袋上扇巴掌,后面直接按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到茶几上,许义估计是因为这个,才会替王国强抱不平。”
“那他这性格反差挺大的啊,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对他滥用私刑了。”
简越进了另一处较大的审讯室,那三个混混抱头蹲在地上,说话拖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还时不时瞥一眼坐在那的王国强,男孩往里缩了缩,看起来挺畏惧他们。
“知道他们是学生吗,你们就敢动手?”简越拖了把椅子过去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记事本看。
“警官,他们又没穿校服,谁知道他们是三中的。再说了,大晚上还往酒吧里跑,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好学生不都待家里写作业嘛,哪有空大晚上出来玩。”
说完他猛地意识过来,只是要改口已经来不及,简越偏头看他,准确锁住他的眼睛:“信息挺准确啊,连他们是三中的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