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鸣想要结果。以左鸣多年在江湖与朝堂混迹的经验与城府,自然明白此刻若是应下了萧白鹤此言,那便等于将自己握在手中的主动权拱手让人,他岂能愿意?
“萧统领好大本事,只是一眼便看出这供词是令公子屈打成招杜撰出来的?”左鸣阴测测的问道。
这本是嘲弄之言,可萧白鹤却极为坦然,甚至那张大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羞赧之色,他拱了拱手,言道:“哪里哪里,知子莫若父嘛,知子莫若父嘛。”
“哼!”左鸣对于萧白鹤的无赖有些不知当如何应对,他冷哼一声,说道:“这事恐怕不是萧统领自己自说自话便能作数的事情吧。”
“要知道这伪造供词、冤枉良善放在北境任何一个王朝都是重罪,小公子与诸位将军应当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吧?我说得对吗?萧贤侄?”左鸣这么说着,转眸看了身后的萧蒙与那些紫霄军牙将一眼,这话入了他们的耳中,萧蒙等人自然是纷纷身子一颤,都听得出左鸣话里的弦外之音,明白一旦认下这份罪责对于他们来说当会是如何大的麻烦。不仅如此,左鸣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说得清清楚楚,也是要让萧白鹤有所顾虑。终归他也不相信这萧白鹤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让自己的儿子蒙受责难吧?
“那你们几个臭小子,就好生给左先生说一说,这些个供词到底是怎么来的!?”萧白鹤的眉头一挑,在那时看向
萧蒙等人,问道。
包括萧蒙在内的诸人听闻萧白鹤此言身子又是一颤,萧蒙更是在那时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眸中写满了困惑与深深的畏惧。
“怎么?都哑了?”见诸人并不言语,萧白鹤的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不悦的问道。
萧蒙等人闻言,脑袋在那时低得更深了些许,却依然无人回应。
瞥见这番情形的左鸣嘴角终于第一次勾起了笑意,他眯着眼睛说道:“萧统领就不要在为难少公子了,少公子的德行,想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怎会做出屈打成招,伪造供词的事情?老夫能理解萧统领爱子心切的心情,但矫枉过正反而会适得其反。我看少公子与诸位将军都是颇具天赋,又有如此德行,此行之后我倒是有意将诸位带入我天阙界修行,不知诸位意向如何?”
这话出口不待萧蒙等人回应,那些周围围观的看客们反倒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发出一阵惊呼。
天阙界是何等地方,号称仙国,亦是北境第一神宗,哪怕是燕地公认的天才妖孽去到天阙界,别人也不见得能正眼瞧上一眼,而此刻左鸣却许下如此重诺,要将那些紫霄军中那个的牙将带入天阙界,这样的重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住它的诱惑。就连一旁的卫玄闻言也是脸色一变,他们紫云宫不知耗费了多少努力,方才得到将几位门中圣子送入天阙界修行一年的机会,可现在这些紫霄军却白捡了这天大的便宜,着实让人眼红。
就在众人都以为此事已经再无变数之时,萧白鹤却猛地一抬手,将他之前一直窝在手里的事物轻轻一抛,扔到了迟疑不决的萧蒙手中。
接过那道命牌的萧蒙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命牌,本来满心疑惑的他在看清那命牌上的字迹后,忽的身子一颤,像是看见了某些让他完全未有想到的事物一般,双眸睁得浑圆。
“紫霄誓言,给少公子与诸位将军背上一遍!”萧白鹤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这位年过半百的男人说罢这话,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低首的儿子,眸中的光芒闪烁,像是在衡量,却又像是在期待与紧张着些什么。
此言一落,身后的百余人身躯一震,同声应道:“雨幕为证,日月为鉴。”
“即日起,子着吾袍,是为手足。”
“歃血同行,风雨同舟;忘川不忘,天人不隔。”
“妻子同荫,父母共养;若违此誓,神鬼同诛。”
“紫霄在世不负紫霄!”
随着那最后的紫霄二字落下,手握着命牌的萧蒙身子如遭雷击一般,再也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躯,与那时身子一颤,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也不待左鸣反应过来,便听那萧蒙颤声高呼道:“孩儿不孝,鬼迷心窍,”
“是孩儿强迫诸将将胡乐屈打成招,此事都是孩儿一人之责,请父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