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耶律洪基坐在宝座上,正在对付一只烤全羊。右手执着一把小巧的金刀,左手握着一只金杯,吃一口羊肉,喝一口美酒,舒畅快活,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禀皇上,雄州军报。”
一个皮室军大步进来,把一份军报呈上。
耶律洪基接过,展开一瞧,浓黑入鬓的双眉一挑,仰首向天,大笑起来:“好!好!好!耶律明,打得不错!再加把劲,就能夺下雄州了。来人,传旨,起驾,去幽州。调集大军,朕这次要亲率大军,打进中原,再现太宗旧事!哈哈!”
猛地站起身,快步而去,脚步轻快,就象在飞。
xxxxxxx河南府,现在的洛阳,司马光府第。司马光双眉紧锁,眼中露出淡淡的忧虑,并没有写他的《资治通鉴》,而是不停的踱来踱去。
司马康站在一旁,心神不属,小心翼翼的问道:“爹,你何事担忧?”
“还能有何事?雄州军打得不错,自从得到吴骥的斩虏刀后,辽军虽是攻上城头,却是奈何不得。只要援军一到,辽军就会退走。如此好的良机,就此错失,王安石,你怎就如此好运呢?”司马光右手手背砸在左手手掌中,很是郁闷。
“爹,就算打胜了,我们也有机会。”司马康不太赞同他的看法。
“机会?”司马光不住摇头:“机会不太多了。自从变法以来,我们不住反对,让新法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才造成今曰之局,只需要再加把劲,王安石就会滚蛋。若是雄州军打赢了,他的相位就会更加稳固。你要知道,仗打到如今这份上,辽国损失了一万五六的兵力,这在大宋历史上并不多见。这是一个很大的胜仗,会让王安石的相位更加安稳。若此次不能让王安石罢相,我们的机会就不多了。”
略一停顿,接着道:“熙河之役,王韶取熙河,从西面锁住西夏,让王安石的相位稳定,我们花了好几年时间,这才把熙河一役的影响消除。若是再有一次雄州大胜,我们又得花不少功夫呀。”
司马康心想也是这个理,不由得叹口气,没有说话。
司马光不住的踱步,一脸的愁容。
“砰!”
门给大力推开,只见一个亲信快步冲进来。
“无礼的东西,谁叫你如此莽撞?”司马康大声喝斥起来。这动静很大,明显是不把他们父子放在眼里。
可是,这亲信没有理睬他,而是冲将上来,朝司马光施礼,不住喘气:“大人,雄州有消息了。辽军进城了……”
“甚么?辽军进城了?”
司马光父子二人齐声尖叫起来,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
“是呀!”这个亲信一边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喘息,道:“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早在十年前就在雄州埋下了伏子,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辽军就进城了。”
“……”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粗重的呼吸声,没有别的声响。
“雄州失陷,辽军就会长驱直入,战火将把中原烧红!”司马康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就流了出来,身子打颤:“耶律德光的旧事就会重演,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于这场战火!中原残破,我辈将成为罪人!”
“雄州失陷了么?”司马光愣了半天,这才清醒过来。
“还没,也差不了多少。”亲信回答:“周威虽是然勇悍,却是无力回天,雄州失隐只是时间问题。”
司马光挥挥手,亲信快步退了出去。司马康上前一步,问道:“爹,我们该怎生办?”
司马光仰天向天,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老一阵,这才长叹一声道:“虽说我与王安石不和,想取他而代之,可是,我也没想过让雄州失陷。雄州失陷,中原将被战火烧红,黎民涂炭,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于战火。”
“是呀!”司马康无奈的摇头。
“你马上派人给韩琦、吕公著他们送信,要他们加把劲,趁此良机,把王安石搞掉。”司马光打量着司马康。
“爹,这都甚时节了,你还要搞内斗?能不能齐心协力,把辽国赶出去再说?”司马康很不赞成,声音很高,有道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无论我们与王安石有多大的仇,这时节都该同心同德,应对接下来的乱局,绝不能再起内斗。”
“糊涂!”司马光冷喝一声,道:“搞内斗也是个乱局,不搞内斗仍是个乱局,与其如此,不如趁机会,把王安石搞掉,我们再来应对乱局,绝不能分给他一点功劳。你快去安排,我接着写《资治通鉴》。”
大步回到座位上,提起笔来,接着写他的《资治通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