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道:“要打败耶律洪基,哪有那么容易,这一点可以剔除。那么,就只剩下第二途了,要让耶律洪基知道无法取胜,这需要旷曰持久,需要时间,这一仗,依我之见,没有三五年不可能打完。”
“这么长?”司马光有些惊讶。
“耶律洪基挟愤而来,要他放弃,哪有那么容易。”韩琦不住摇头。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吕公着笑得很是阴险:“这仗拖下去,边关的百姓会有多少流离失所?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会损毁多少家园?这都是我们的证据,完全可以把罪名安到王韶、吴骥之辈头上。”
这一仗若真是久拖不决的话,边关必将遭到极大的破坏,怨声载道,骂声四起。到时,朝廷不得不找替罪羊。谁最合适?王韶和吴骥二人最合适。
“嗯!”司马光不住点头,道:“只要这两人一去,王安石也就孤立了,即使一时不能罢他的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君实可以面见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出面,既可以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还可以罢掉王安石,一箭双雕。”韩琦大笑起来。
“我们要做好准备,只要北方开打,我们就有机会了。”吕公着笑得很歼:“三五年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就不信罢不掉王安石。”
“呵呵!”三人大笑,举杯共祝。
“滋滋!”这杯酒,三人是饮得特别畅快,仿佛是他们这辈子喝得最为畅快的美酒了。
然而,就在三人醇厚酒味余香仍存之际,只听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涿州大捷!涿州收复了!斩杀五万六千九百余辽狗!”
这吼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蕴含着无限的喜悦,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这……”
司马光三人适才还在美滋滋的盘算着,哪里想得到,一杯酒的余香还未散去的时间,这天大的消息就传到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还是轰在耳际的那种九天焦雷,他们脸上变色,眼睛瞪圆,身子摇摇晃晃,难以站稳。
对于他们来说,北方的战事打得越差越好。胜利的消息对他们来说,那是灾难,会让他们没有一点机会。
这捷报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竟然是涿州大捷!涿州在辽境,是辽国南犯的重要城池,给宋朝收复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宋军是主动出击,战事会朝最好的方向发展。
韩琦适才不是说过,最好的办法就是深入辽境。宋军这就是深入辽境,还把涿州这样重要的城池给打下来了,这还能不好么?
“刷!”
韩琦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赛过了鸡冠。他明明断言,宋朝不可能深入辽境,只能在边境坐等辽军的进攻。其言刚落地,与他判断截然相反的捷报就到了,这无异于是在狠狠打他的脸,这就是所谓的名将?
“啪!啪!啪!”
韩琦抬起手来,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一口鲜血喷出来,仰面便倒。羞愧无地!
他是久面盛名的名将,享誉数十年,刚刚做出这样的论断,就得到这样的捷报,谁能受得了?谁会不羞愧无地?
“稚圭!”司马光和吕公着忙把韩琦扶住。
“惭愧呀!惭愧呀!”韩琦仰天疾呼:“我韩琦用兵数十年,却是不如后生!天乎!天乎!”
“哎哟!”吕公着埋怨起来了:“稚圭呀,这都甚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怨天怨人的。这消息一传到,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对呀!”司马光大是赞成这话。尽管他的才智不凡,处此之情,也是有些无所措手足了。一是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二是这消息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嗯!为今之计,我们赶紧进宫,向官家贺喜。其余的事,等以后再议。”
司马光就是司马光,马上就知道,此时不去贺喜的话,后果更加严重。
对这提议,韩琦、吕公着不会有异议,三人略加收拾,就朝皇宫赶去。
大街上人潮涌动,他们费了老大功夫,这才赶到皇宫。只见宋神宗搀着曹太后站在宫城上,不住挥手。曹太后是满脸的喜色,一双玉手不住挥动,她真的是太欢喜了。
如此出风头的事情,宋神宗完全可以自己独占了。可是,宋神宗没有那么做,而是把她推到最前面,曹太后能不欢喜么?
“我们小看官家了!小看官家了!”司马光明白宋神宗的用意,只觉眼前发黑:“妇人就是妇人,一点名利就禁受不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