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两败俱伤

br />     “谨慎起见，主公可派遣一大将屯兵东三郡，以防关中来敌。”鲁肃想了想道。刘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诸位认为可有合适人选？”

    “此事只是为防万一，无需劳动大将，令一偏将即可。依肃之见，命廖元俭率军两万入驻上庸即可！”鲁肃正说到这里，突然“哐啷”一声，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浑身水滴滴的简雍一脸骇然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宪和？”刘备眼见简雍这副丧魂落魄的样子，陡然间心里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主公，襄江大堤竟陵段决堤，自竟陵至汉阳，尽数被淹了！”简雍颤声说完，已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刘备闻言大骇，半晌才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涩然开口道：“怎么会这样？昨天黄州县令孙康不是还派人来报，说是竟陵大堤万无一失的吗？”

    “曹军细作趁着大雨守军不备掘开堤坝，结果酿成此祸！”简雍颓然道，刘备闻言也不禁怒火中烧。“曹孟德！”刘备一字一顿恨声道，声音之咬牙切齿，真让人怀疑要是曹艹在他面前，刘备会不会活剐了他。

    襄江之水一旦泛滥，长江中下游各处必将受其波及，预计受灾人口不下两百万。刘备曰防夜防，既要防大雨，又要防曹艹趁机破坏，终于还是百密一疏。曹艹用计素来果决，这一次竟然是不惜通过破坏襄江大堤，也要让刘备狠狠损失一番。

    “可恶，主公，曹艹如此恶毒，我等何不以牙还牙？”庞统恨声道，刘备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长叹一声道：“曹艹能够行次毒计，备却用不出来。长文，立即组织人手，去沿江各郡县抢修堤坝，争取减小损失。子敬，加派人手守护各处要紧堤坝，防止曹艹再趁机破坏，待雨停之后再作打算！”

    “诺！”鲁肃和陈群知道刘备干不出以牙还牙的事，暗叹一声还是各自去忙活了。刘备负手看了看窗外的春雨，半晌才嗟然长叹一声道：“五千万大汉苍生，还剩几何？”

    与刘备的悲天悯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邺城的魏王府中，曹艹在得知计策成功之后，却是大喜过望。

    “文和，经此一来，刘备人丁粮草损失，当真是不计其数啊！”曹艹有些张狂地笑道。毒士贾诩，向来出狠招，一条计策就能使人尸横遍野。这一次，更是切中刘备军的软肋。

    “可是丞相，河北近来春雨连绵，受灾也甚是严重啊！”一旁的谋士刘晔看曹艹兴奋地有点过头了，连忙给他泼了点冷水。

    “再惨也不会有刘玄德惨！”曹艹信心十足地道。但是这次，他却失算了。虽然成功掘开了襄江大堤，但是在张昭和诸葛亮等人的精心治理之下，荆州和扬州的水利措施远比河北来得完善。加上大堤有大军守护，曹艹的人没敢在关键地段挖掘，掘开的口子只是处在一个并非太紧要的地方，并且第二天早上就被堵上了。最终虽然损失惨重，但还不至于让整个长江中下游伤筋动骨。反倒是河北，虽然经过荀彧的精心治理，但是出身颍川的他虽是王佐之才，但是对水利设施的重要姓认识，却远不如久居荆襄的诸葛亮，更别说穿越者赵峰了。

    最后的结局就是，曹艹刚让刘备吃了个大亏，自己还没高兴多久，冀州刺史夏侯惇就告诉他一个很让他不爽的消息：黄河大坝决堤了。

    “什么？”曹艹正自不爽，却见主簿杨修气急败坏地跑来，一脸骇然地对曹艹道：“主公，大事不妙，荀尚书他？”

    “文若他怎么了？”曹艹闻言竟是抽搐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荀彧出事了。

    “荀尚书他，他服毒自尽了！”杨修说完，已是泪如雨下。曹艹闻言大惊，脑海里一时间都空白了。整个人犹如魔怔了一般，开始下意识地踉跄而行。

    “主公小心啊！”杨修眼见曹艹差点没摔倒，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不想曹艹却是一把将他推开，嘴里喃喃念叨道：“文若啊文若，汉室就这么重要吗？我当了魏王，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曹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哆嗦了半晌，最终还是大叫一声当场倒了下去。

    “魏王（主公）！”杨修等人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同时赶紧传召太医不提。经过太医连续两个多时辰的精心诊治，曹艹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是病情总算是稍微稳定下来了一些。到了第二天凌晨，曹艹这才醒来。

    “啊！”曹艹睁开眼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边一脸焦急看着自己的蔡文姬。轻叹一声，曹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文姬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了？”

    “才几个时辰，还早呢，天都没亮？”蔡文姬一边轻声安慰道，一边把被子往曹艹身上拉了拉。

    “文姬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曹艹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一问完就开始喘息，也不知道是头风闹的，还是心情郁结。

    蔡文姬闻言默然，最后叹道：“是非对错，只能留与后人评说了！”

    “或许你说得对，但是要是没错的话，为什么文若居然都要弃我而去呢？”曹艹似乎并没有怎么被蔡文姬的话开解，叹息良久，这才对眼前的佳人叹了口气道：“或许令尊尚在，也会当我是汉贼吧！”

    “不能这么说，夫君你平定塞北，叩击匈奴，对大汉还是有功的！”蔡文姬连忙宽慰道。曹艹闻言有些欣慰地笑了笑，也是带着几分感慨道：“我曹孟德还是做过不少好事的！”这会儿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荀彧之所以突然求死，固然和自己称王有关，但也和自己采取贾诩的毒计不无关系。他向来推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自己这么杀伤百姓以削弱敌军，他决不能接受。

    “刘玄德啊刘玄德，这次我可比你惨多了！”曹艹嘴里喃喃念叨着，最后长叹一声沉沉睡去，直至天色大亮方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