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极难根治,只能长期以针炙辅以汤药疗养,且必须不能劳累,忌悲忌喜,尤其不能再受惊怒。也亏得这时发现了病症,还有防治突发的机会。”
总归说来,荼蘼这回也算因祸得福,要不然她并不知道身患重病,待突发时可能已经药石无医了。
只是春归隐隐捕捉到一点关键。
于是就越发盼望渠出回来复命,但她并未在脑中召唤,认为渠出性情虽说有些倔强,办事还是极其稳妥的一人,要不是在陶家没有发现蹊跷之处,她不至于直到这时仍然在外。
又到次日下昼,春归总于才见渠出的魂影儿,她连忙拿了本书躲去小后院,装模作样的看,却竖起耳朵听渠出的禀报:“昨儿个整整一晚上,那陶姑娘都没有什么蹊跷行迳,直到今日上昼,才打发了个婢女出去见人,你道见的是谁?”
“别卖关子!”
“你还记得上回当众对你出言不逊,结果替二姑娘顶罪被打发出去配小厮的婢女剑碧?”
“是她?”
“不是她,是她老娘,原来剑碧还有个妹子,也在抱幽馆当差,唤作剑青,那老娘收了陶姑娘的贿赂,便交待剑青打听着荼蘼是死是活,要是死了立即知会陶姑娘。”渠出讷闷道:“陶姑娘故意激怒二姑娘,无非要让二姑娘迁怒荼蘼,可再是二姑娘如何急性暴躁,总不至于把人活活打死,陶姑娘怎么看,都像是肯定荼蘼会死在二姑娘手中的自信,她这自信从何而来?”
“她怕不仅是肯定荼蘼会死在二妹妹手里。”春归也蹙着眉头:“假设荼蘼真被二妹妹重罚至死,这种事在京城贵族府邸怕也不是绝无仅有,太师府也会替二妹妹遮掩,报个荼蘼乃暴病身亡,陶表妹又用什么证明二妹妹害人性命,让二妹妹身败名裂呢?”
“我也觉得一头雾水,这位陶姑娘神神叨叨的,让我也摸不透她的根底。”
“她还必定知道荼蘼已经快被赎身,如果这时有个好歹,荼蘼的家人又听闻荼蘼是被二妹妹虐杀,怎能忍气吞声?必定会向官府举告,这样一来无论太师府如何遮掩,她至少能够败坏二妹妹的声名。”
“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陶姑娘既然收买了剑碧的老娘,打听出荼蘼就快被赎身的事也不奇怪。”
“可她还知道荼蘼患有胸痹心厥症,所以才有意激怒二妹妹重罚荼蘼,这样一来就算荼蘼是因急症而死,二妹妹也脱不了干系。”
春归看向渠出:“可这疾症连荼蘼自己都不察觉,从来没有放在心上,陶表妹又是怎么知情的呢?”
“是啊,陶姑娘分明是一开始就针对了荼蘼,否则也不会特意让个婢女下苦功练习投壶之技,并且昨日在太师府的宴会上,当着众人面激怒二姑娘。”渠出也觉得这事果然还是透着奇怪。
这一刹那春归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将计就计让陶芳林自遗其咎的办法——倘若她故意让剑青误导陶表妹,以为荼蘼暴亡而去挑拨她的家人闹事,结果却发觉荼蘼并未被虐杀,这样一来就能曝露陶表妹的不良居心。
但转眼春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样做,无法掩盖的是二妹妹苛薄虐待下人导致下人险些疾发暴亡的恶行,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在春归看来陶姑娘就是老鼠二妹妹就是玉瓶,而她刚才的灵机一动就是用玉瓶打老鼠的策略。
绝对无法让好哥哥赵大爷认同。
“我这边会让剑青打听清楚荼蘼已经无碍,你赶快回去盯着陶芳林,看她得知此事后又会有什么反应。”春归暂时拿陶表妹鞭长莫及也无可奈何,只好先想法子摸清她的底细,究竟是怎么如未卜先知般察实这么多的隐情。
待渠出领命而去,春归又才去看望荼蘼,她刚刚又经过乔庄的一轮施针,脸色比昨晚看上去更好了许多,此时她也知道了自己身患疾症的事,尤其感谢多亏了大奶奶才能因祸得福,春归听出她对患病之事极为忧虑,给予好一番温言细语的安抚。
“若在别家也就罢了,正巧是在我们家,这病症虽说一时难以根治,但大夫和药材都是现成,姑娘完全不用为这担心,安心将养着就是,大夫可是说了,你这病可最忌忧思过重的,别为了治病的事担心,没有什么比自家身体更加重要,姑娘好容易才盼到和家人团圆,好日子刚刚开始,最要紧的无非就是养好了身体,一家人才能长长久久安安乐乐的过活。”
听说就算回家太师府还包管治病,荼蘼心里的压力当真轻松许多,就又要起来道谢,正和春归在这块推推挡挡的,青萍就进来禀报,说是剑青奉二姑娘之令,特地来探望荼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