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怔怔向远处看,廊檐一盏盏宫灯亮着,角落站着太监,都是手执拂尘目不斜视。
偶有宫女和太监来往,都是平底软鞋,脚步轻盈,更远处,能看见侍卫个个腰中悬刀。
雨仍下着,浓重的云块块疾驶,大半个天已被遮住,远处云缝一亮一亮闪着,不时传来沉闷的滚雷声。
“天意么……”三人都或有道法,或有武功,耳目敏锐,听见皇帝喃喃了这句,谁也不敢说话,只是更垂手待着。
良久,皇帝才转过身来:“我大郑蒙承天意,立此社稷,其运如日初升,这等鬼神,不但不思其罪,反敢袭击亲王,可容乎,立刻拆其庙,毁其祀,灭其神!”
声音虽不大,相反很轻柔,但突然发声,内容又是这个,却让周围人差点软了膝盖。
“你这就去拟旨!”皇帝看向赵公公,赵公公立刻躬身应诺。
马顺德见了,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本来已经将赵公公给按下去了,可从今日起,只怕人家又要出头,而自己,则很可能会有呵斥。
皇帝并不看他,又看向霍无用:“你奉旨督促道门配合,不得有误!”
霍无用忙凛然应了,心中一凛,只是一叹。
这等鬼神,能在京城立足,无论是否官祀,都有根基,现在君王一怒,数百年道行就付之东流了。
不过袭杀亲王,本来也不冤。
赵公公垂眸听着,暗想:“怕是京城别的神祠,也要跟着遭殃了。”
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比起迁怒马顺德这样的人,皇帝迁怒京城神祠可能性更大。
都不必特意下旨对那些神祠如何,只看天子态度,聪明的人以后就会远离这些神祠,免得受到牵连。
他正准备去拟旨,就在这时,雨雾中一个太监小跑过来,就在雨里磕首。
“何事?”皇帝看了一眼,记得是专门对接代王府的人,于是淡淡的问着,听着询问,这太监不再迟疑:“皇上,奴婢刚刚接到消息,代王妃动了胎气,现在要产了!”
听到这里,赵公公目光一瞟,马顺德不由一怔。
只听“轰”一声,一道闪电将一处宫殿照得惨白,巴蕉葛藤瑟瑟抖动,皇后披头散发坐起来,问着急匆匆赶来的女官:“此事当真?”
“当真,娘娘!”
“马顺德和霍无用,搜查大盗,闯入代王府检查。”
“恰在此时,齐王夜出而遇袭,生死未卜。”
“代王妃或被搜府给惊到了,动了胎气,奴婢得到消息时,听说代王府内接生婆已前往正院,这事千真万确!”
皇后披衣而起,走到门口,望着风雨大作,算了算时日,本蹙的眉渐渐舒展。
“算下时日,代王妃本就该产了,事不算很大。”
“只是马顺德和霍无用,以搜查大盗闯入代王府检查?这老匹夫,还是干了,只是似乎没有动手?”
“还是我的孙儿不符合它要求?”
“至于齐王,怎么会夜出,无事也会被弹劾,这种时候,总觉得有些奇妙……”
皇后没有再想下去,只是吩咐:“去,从我私库将准备的灵药都取来,立刻送去代王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