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欲发泄,又提不起力。
“要是齐王,怕已抽剑砍杀了罢?”也许是自许文雅,结果真成了文弱了,蜀王有时也暗恨自己。
“啪啪”,就在这时,有人进来。
不过,在蜀王府中,不会有人这样明晃晃行刺亲王,所以蜀王连头也没抬,继续一口一口抿着酒。
“大王!”来人行礼,口呼大王,蜀王听出来人的声音,是自己的谋士马友良。
此人很被蜀王看重,所以即便是落魄至此,蜀王也愿意给一个面子。
蜀王抬头,果然看到马友良在躬身行礼,忙让其平身。
“先生,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叹一口气,蜀王慢悠悠问,他本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可这一叹,却硬是让他显出几分暮气。
马友良突然之间,有些心酸,目光锁住蜀王,问:“大王,你就打算这样下去?”
这是在质问蜀王,是否放弃了。
这样颓废的模样,别说是昔日野心了,连寻常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马友良作蜀王看重的谋士,怎么能看得下去?
蜀王苦笑一声,挥手让歌女们退下,又自斟自饮一杯,喝了一大口,吞咽这火辣的酒水,仿佛这样就能麻痹了他的精神,让他不再痛苦。
“先生,你这话说的……本王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父皇已定了太孙,你看,今日是何等的阵势,百官都去庆贺,其中还有曾经倒向本王的人,现在也都跟着旨意,向太孙低头了。”
“并且,太孙既立,庙见还官,京师百姓拥道喜跃,尽曰少年太孙,你看,这就是人心,他已经得了人心!”
“哪怕这人心是太孙之位带来的,是父皇给他的,可他已经得了,事情就已定了!”
蜀王又灌了一大口酒,因喝得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显得有些狼狈,火辣辣的感觉让心头憋着的火气也一下子蹿了上来!
“先生,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别说是我,就是父皇,到了现在这地步,怕也骑虎难下呢!”说到激动之处,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马友良安静听着,不否认大王这番话说得有道理。
的确,正常情况下,太孙册立之后,便是现在的皇帝,也是轻易动不得了。因皇帝已是老了,朝廷,天下,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储君,整个国家都禁不起一次大动荡了。
可以说,太孙的册立,符合了很多人的心思,让他们都安了心。
若再颠覆这件事,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这就是人心所向。
“大王说的稍有差迟,今日太孙既立,庙见还官,京师百姓拥道喜跃曰:少年天子也。”
蜀王目光霍地一亮,这修改的二个字极是阴险,只要寻个官上奏,明里拜贺曰“此社稷之福也”,就可以给代王上眼药。
“人心遽属太孙,又欲置皇上何地呢?”马友良徐徐说着。
蜀王有些兴奋,想站起来,随即又垂下眼:“先生,人心乃是大势,这点还改不了。”
马友良承认这一点,但却面色不变:“可却能埋下刺,对景时发作起来,立刻就是倾覆之祸。”
见蜀王还是有些不起劲,只管喝酒,马友良突然问:“若有一线之机可以改变这一切,却很险,不知大王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