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说着。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也似乎是在隔着漫漫光阴,与位于过去的某些身影对话。
“我会证明,是我对。”
直到而今,他再也没有疑惑。
齐王率先沿着绳梯攀爬而下。
井是旧井,原本掩埋,经谢真卿指点,重新挖出。
底部距离地面大约三丈,周围用木头与砖块加固,下降到五丈,就能看见一人高洞窟。
洞窟里干净整洁,沿途悬挂着灯笼,又有阵阵微风吹动。
齐王当先踏了进去。
早有守候在这的侍卫,在前方领路。
身后,密密麻麻的身影,陆续攀延而下,走入地下通道之内。
谢真卿跟在他身侧。
“此处风水相生,自前魏时就成阵势,上足以祈福安民,下可调理大地水质,泽被苍生无穷尽也,是前魏世祖利民之举。”
“皇城司,还有玄甲卫,就藏我们头顶不远处,现在最多相差千步,但他们绝不会发现。”
“大地,水脉,还有暴雨,足以混淆绝大部分气机。”
谢真卿这样说着,又走到前面领路。
“前面已经杀了几波探子,短时间是不会有人来送死了。”
“现在又是大暴雨,按我估计这雨会下一夜,等他们发现不对,起码过去二个时辰了!”
齐王缓缓点头,沉默不语。
谢真卿注意到他的神态,当年太祖,也如此深沉练达,临事不惧。
顿时心情复杂。
“确是深肖朕躬……齐王,你和你祖父一样,都是雄才大略之士……唯一区别,就是你的历练还远远不够。”
“要是你出生入死,几经风雨,不消十年,怕和太祖一样英明神武。”
“但是也和太祖一样,尽是过河拆桥之辈!”
谢真卿微微合上眼帘,它不会再被他骗过。
“有你先祖前例,我岂会给你半点机会?真当那杯酒,我是白白给你喝的?”
“当年你先祖,借我妖族之运,结果还是破盟而出。”
“虽然反噬仍旧夺了性命,可大业的确没有了。”
谢真卿闭上眼,想起了自己的身死。
是的,谢真卿并非无能之辈,广植党羽,盘根错节,本以为太祖不敢动手,或者徐徐动手,不想却雷霆一击。
谢真卿死了,所以才有现在的谢真卿。
“我吸取教训,我这次是迂回,证的是修炼士的至高道果,可惜,还是前因不圆满,不能彻底成就。”
“不过不要紧,我给你喝的,是我族业孽之酒。”
这些年来,郑朝明里暗里,都是杀妖无数,更扶持道派杀妖取心炼丹,积累血孽何止百万?
这份冤孽,连谢真卿身为妖王,都不敢轻易沾染。
但齐王,喝了,受了。
“既然喝下,就是承担,而我族冤孽,就此混入龙气。”
“这可是郑朝龙子龙子,自愿为之。”
感受到齐王隐晦的杀意,谢真卿心中一片冷漠。
“齐王,你还想河拆桥?”
“呵呵,且看那时……还由得你吗?”
“只要让我胜一次,哪怕短暂三天,我都能证悟,到时,谁能束缚我?”
“龙君,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