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愈加费解:“那就奇怪了,寒毒一旦爆发,余毒最难驱除,都是病去如抽丝,一点一点消退的。”
“小公主听了你的话,深更半夜在外面采露水。”苏稚不禁轻笑,“看来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不,不会是露水的作用。”
大夫否决得异常坚定,苏稚怔然看住了他。
“小公主采的露水昨夜送来,煎制的是少庄主今日的用药。”大夫转头望着桌上的那罐汤药,“而少庄主尚未服药,所以您还没有碰过露水,即便是露水提升了药力,也不可能有如此好的奇效。”
苏稚沉默回想,这两日他心思几乎全放在幽梦身上,并未留意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蓦然一个片段划过脑海——她被蔷薇刺扎破手指,他怕刺尖留在她手指里发炎,就帮她吮吸了手指上的血。
吸食了她的血……
会是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影响吗?
他无法确定,蹙眉道:“你容我好好想想。”
“好,若是能查明少庄主康复的缘由,彻底根除您体内的寒毒,便有希望了。”
大夫心中有些难以遏制的喜悦与激动,这时他注意到是落雁在一旁倒出汤药,之前几次来,总是能见到幽梦做这些,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大夫不由纳闷:“对了,怎么不见公主在这照顾少庄主?”
苏稚一如被戳痛处似地,谨慎地睨了大夫一眼。
落雁瞧出了情势,解围笑道:“奴婢方才看到公主在花园里坐着赏花呢。”
大夫意会地点点头,苏稚默然看向屋外,眼底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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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看到夜渊的脸,幽梦就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她直觉认定他就是苏稚,可他偏又那么淡定否认。若说是一人吧,可这声音、语气,还有眉宇间的气质,都是天差地别。除了相貌一样,这完全又是两个人的画风。若是装出来的,那这心态和演技也太好了。
她走到蔷薇深处,寻到一处石凳独自坐着,静下心来,开始一点点回想自己和渊,自己和苏稚的交集,想从中找到些许可疑的线索。
苏稚是空灵乐坊的乐师,她第一次去乐坊,就与他隔着门,说过话,那时他还是哑巴。
而就在同一晚,夜渊如梦魇一般闯入她的生命,也是在乐坊,在灵修的屋子里,他吻了她……
第二次见夜渊是在深巷,那时她去乐坊找苏稚,灵修说苏稚离开了,其实是去了她府上,而当晚夜渊又出现在乐坊附近,这真的只是巧合?
第三次,她带苏稚去驭马道的胡商铺子买乐器,苏稚去清点货物,她被胡人追杀,渊就从天而降。
他每次出现得,都是那样凑巧,那样及时,仿佛是守好了她,等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她面前。
第四次便是在极乐天,渊又是那么“凑巧和及时”地去救她,而那晚的苏稚呢?第二天苏稚跟着离忧一起到湖边桐树林找到她,她事后也问过寒露,寒露说前夜苏稚是和离忧一起出的府,苏稚是回乐坊去的,等等,又是乐坊?
为何夜渊的出现与苏稚的关联总逃不脱一个空灵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