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先已经隐蔽好了的女兵们不待尘埃落定,就迅疾地跑上吊桥,那个女军官见黎叔儿他们还站在高地上抻着脖子望西洋景儿,便放声喊了一嗓子:“尔等还不速來,意欲何为邪。”
“她说啥。”黎叔儿看向胖子,有点儿迷糊。
“她叫咱们撒逼楞地赶紧过去,别在这儿傻站着装犊子。”胖子看着黎叔儿,用很通俗的语言将那女军官的文言文翻译了一遍。
“我操,这他妈都说国语还得同声翻译,操蛋。”黎叔儿自我解嘲地一笑,随即一挥手,领着胖子、沈涵、老火、崔执事和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一干人等希哩呼噜地跑到了吊桥之上。
一上桥,黎叔儿、胖子、沈涵、老火和崔执事就感觉一股强劲的吸力自脚下传來,旋即哎呦一声,全都跌坐到了吊桥之上,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更惨,四肢摊开地趴在了吊桥之上,面如黄土,魂不附体。
“你们、啥意思。”黎叔儿费劲巴力地咬牙站了起來,看着那些无动于衷的女兵们问道。
“这殇河之水乃未沾过阳气的无根水,性阴沉,但凡欲从河面过者,纵使会飞,亦无一不如铁坠衣,必会被这河水吸入,且辗转其间,无计脱身,便是轻如鸿毛,亦难幸免。”那女军官见黎叔儿一干人等面露惊疑之色,遂出言解释道。
“啊,怪不得这河里面都是些鬼魂,敢情都是被吸进去的啊,我说,你们这可不对啊,这要是在阳间,就你们这玩儿法,早就被整上道德观察曝光了,这也忒不地道了啊。”胖子揉揉被吓得差点儿來个托马斯全旋的心脏,悻悻地说道。
那女军官显然不知道胖子口中的道德观察为何物,亦不在意,但随后说出了一番话,却着实让黎叔儿和胖子他们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此等鬼魂并非溺水者,乃是屡次混入我娘子关之细作,被擒获后即弃之水中,使其日受寒冻浸泡、筋骨糜烂之苦,却又无法逃脱,更不可脱胎转世,以为后來者所惕励。”
“操,这娘们这是拍桌子吓唬耗子,用话儿磕打咱爷们呢,呵呵”黎叔儿看了看那面色冷峻的女军官,咧嘴一笑,随即一转头,附在胖子耳边耳语道。
“傻逼也听出來了,这是指桑骂槐、敲山震虎地说给咱们听呢。”胖子瞄了那些个个手握刀柄、浑身绷紧、小胸脯直扇呼的女兵一眼,带着一种“我很欣赏你们”的眼光笑了,还腆着大肿脸跟人家挥手示意。
“你他奶奶的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啊,我真想整死你啊我,这把我恨的……”黎叔儿一见胖子笑得很可疑,回头一看,当时就火大了,恨不得一脚把胖子从吊桥上给蹶下去。
突然,伴随着一阵铁锁链的猛烈晃动和咿咿呀呀声儿,那座沉重如铁闸门的吊桥开始缓缓升起。
趁着吊桥在升起的过程中形成的陡坡,那些女兵们快步朝城池方向跑去。
黎叔儿他们一看那些女兵的动作,知道她们这么做一定有她们的道理,遂也依样画葫芦,跟着跑了起來。
别说,借着吊桥形成的缓坡,黎叔儿、胖子、沈涵、老火、崔执事和那两个清朝盗墓“农民工”果然感觉先前的那种就像有人往下拽他们的吸力的确减轻了许多,不禁大乐,三五分钟后就跑过了那羽毛也沉底的殇河,來到了那座气势雄浑、令人心悸的城池前。
那城池高约百十丈,青砖堆砌,灰浆勾缝,一看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关,在高达十几丈的城门之上,用小篆写有娘子关三个斗大的鎏金大字,几个衣衫褴褛、青面獠牙的鬼魂正吸附在城墙上,用手里的黑色布锦在擦拭那三个青光闪烁的大字。
城门下,六名手持长鞭的女兵正一脸严肃地看着由远及近的黎叔儿一干人。
一见到那女军官,六名守城门的女兵均神情恭谨地半跪施礼,口称“先锋大人鞍马辛苦”。
那女军官搀起众女兵,简单说了几句“城内可否安排妥当、吾等速去觐见公主殿下”之后,就领着黎叔儿一行进了城门。
就在胖子跟着沈涵和老火即将进入城门的时候,城墙上那几个正在擦拭鎏金大字的鬼魂们一见來了生面孔,忍不住探头窥视,并相互窃窃私语了几句。
那六名守城门的女兵见状后,一声娇斥之后,手中长辫一甩,就见六道红光如激光一样扫过那些鬼魂们。
几声惨叫过后,那些鬼魂们的后背无一不被那些红光击出了数道深可及骨、白烟直冒的丑陋裂痕,看得胖子是心惊肉跳,连呼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