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沅居唱《千金醉》的寇家班七十八条人命在梅沅居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的消息在暨城掀起了一场很大的风波,虽然明面上说是梅沅居的人杀死了寇家班七十八条人命,可是这个说法过于牵强,梅沅居没有杀人的动机,且因为暗中有人推波助澜,所以很快就有流言传出,是因为《千金醉》的传唱引起的那些流言蜚语,说是影射朝堂,这才导致寇家班被灭口,梅沅居则是被无辜牵连,寇家班十有八九是被皇室灭口的。
如此,随着这个流言蜚语和先前这个戏传唱之后引起的所谓的影射谣言,以及前后两场通敌大案的爆发,让皇室形象大跌。
这个流言蜚语越传越大,终于还是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皇帝勃然大怒:“为何会传出这样的流言?还有,那个戏班子究竟是何人灭的口?这样的事情为何不早些来禀报朕?”
赵禩惭愧道:“父皇恕罪,儿臣已经在查,只是尚未有眉目,且暗卫来报,此事似乎有人从中干预阻拦,所以不好查!”
皇帝阴鸷的眼眸倏然眯起:“有人阻拦干预?可查到是何人?”
“尚未肯定,不过十之八九是楚王府的人!”
皇帝一惊:“楚胤?是他?那梅沅居和那个戏可是他策划的?”
赵禩忙道:“这个儿臣不能肯定,不过他既然出手阻拦,那么此时就算不是他所为,也一定与他有关,父皇放心,儿臣定会查清楚!”
皇帝咬牙道:“查清楚有什么用?如今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皇室颜面荡然无存,就算查清楚了也无济于事了!”
赵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时,何福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启禀陛下,太子求见!”
皇帝和赵禩都有些惊讶,不过只是挑了挑眉,而后皇帝对赵禩说:“禩儿,你先到屏风后面避一下!”
赵禩揖手:“是!”
而后走到那边,身影没入屏风后面。
皇帝这才让何福出去让太子进来。
赵祯很快走进来,一声太子朝服,手里还拿着一本折子。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
“谢父皇!”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赵祯,淡淡的问:“太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朕不是让你处理沈霆的案子?”
太子递上折子,沉声道:“回禀父皇,儿臣这几日夙兴夜寐,已经将此案查清,这是儿臣拟写的处置结果,请父皇阅览定夺!”
皇帝闻言有些吃惊,立刻让何福把折子呈上来。
何福领会,立刻上前接过赵祯的折子,呈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打开。
然而,刚看完折子的内容,皇帝脸色就冷沉下来,十分难堪。
皇帝目光阴沉的看着太子,隐有怒火,不悦的问:“太子,你这是何意?朕不是吩咐了你,沈家与沈霆所犯之事无关,你为何还要拟出这样的处置方案让朕定夺?”
太子当即跪下,低头垂眸,压着声道:“父皇赎罪,父皇的交代,儿臣怕是办不到了!”
皇帝眯眼:“办不到?为何办不到?朕让你处置沈霆的案子,便是让你全权处置此事,你想如何便是如何,有何办不到的?莫不是还有人敢逼迫阻拦你?是不是皇后从中左右你的决定?”
“父皇误会了,没有人左右儿臣的态度和决定,母后也从未置喙过此事,这都是儿臣自己的想法,沈霆叛国罪证确凿,儿臣也审问了他,他虽然矢口否认,可他的手下皆以承认,那些书信也确实是他的笔迹,罪证确凿,且有事实为证,沈霆在北境时,我大秦屡屡败退,在他被擒住送回之后,北境战况才有了起色反败为胜,如今已经夺回了三座城池重创北梁,且儿臣盘问了他的亲信,确定沈霆这些年一直和方叙有勾结来往,沈霆无从抵赖,父皇想必也很清楚沈霆确实罪大恶极,所以才会让儿臣治罪沈霆放过沈家,可是父皇,我大秦有国法在上,通敌叛国乃十恶之罪,轻则抄家灭门,重则诛九族,沈霆之罪重中之重,本该诛九族,可沈家与皇室乃是姻亲,自然不能诛九族,儿臣已经从轻发落,只是处置沈家罢了,父皇若是不满,请恕儿臣无能,让父皇失望了!”
父皇闻言,脸色铁青起来:“你……”
太子抬头看着皇帝,目光清明坦荡,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而且父皇,我大秦并非没有处置叛国之臣的先例,当年聂夙叛国,父皇遵循国法处置,诛了聂氏九族,如今沈霆同样是叛国,且罪过不亚于庆王聂夙,父皇可有想过,同样的通敌大罪,若是从轻发落不牵连沈家,大秦上下会如何看待朝廷?是父皇仁慈?还是说父皇是非不分包庇罪人?”
皇帝闻言,脸色又青又紫,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太子,怒声厉喝:“你……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