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霖愣了一下,很是吃惊的看着傅悦,一脸的困惑:“骗你?我和父皇怎么骗你了?”
傅悦微微笑着道:“这些年你们总是和我说我小时候一直在养病,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不是这样的!”
傅青霖忽然定定的看着傅悦,神色很是奇怪,一言不发若有所思,那锐利探究的眼神,仿佛要贯穿她的外皮看透她真正的心思。
他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傅悦的人,可今日听到傅悦说出这些话,他仿佛真的没有看明白他这个妹妹心里到底一直在想什么,是他不够关心她所以看不透还是她一直以来掩饰的太好,他以为,他和父皇和她说的话,她都是毋庸置疑的相信的。
他一直知道她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醒,甚至不用提醒她都明白,看似单纯,实则心里什么都懂,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这些。
傅悦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太明白的问:“哥哥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傅青霖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紧抿着唇问:“你既然都不记得了,为何会觉得我们是骗你的?既然知道我们在骗你,为何从来不说?”
傅悦坦然淡笑道:“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我潜意识里知道,我小时候绝对不是像你们所言的一直在养病,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可绝对不是体弱多病养在深宫,这一点我很肯定,之所以从来不说不问,那是因为我很清楚,父皇母后也好,哥哥姐姐们也好,你们都是真心疼我的人,不管你们对我说什么做什么,一定都是为我好,既然你们费尽心思的来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那说明你们不想让我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就算我说出来问你们,你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傅青霖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们费尽心思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她问了,他们也会否认,不可能告诉她的。
他静默片刻,又看着她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傅悦的?”
闻言,傅悦有些惊讶:“我不是真正的傅悦么?”
傅青霖顿时愣住,似乎没想到傅悦会这么问。
“那真正的傅悦又是谁?”
“你还不知道?”
傅悦摇了摇头,浅笑着轻声道:“我以前知道你们在骗我,可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只以为我以前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不想让我知道才会骗我,现在也只是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祁国公主,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也不是哥哥的亲妹妹,可是我以为傅悦这个名字是你们为我起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个人,那她现在在哪里?”
傅青霖身上顿时笼罩着一层哀伤,面色黯然道:“她……已经不在了!”
“她死了?”
“嗯!”
“她是父皇和母后的亲生女儿?”
“是!”
傅悦顿时沉默下来。
她不是,可傅青霖却满腹疑惑:“蓁儿,既然你还未恢复记忆,那你为何会知道?又是何时晓得这些的?抑或是是谁告诉你的?”
傅悦摇头淡笑,面上布满了苦涩和无奈:“我也不知道,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来到秦国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接触了很多人,听到过很多有意无意的话,慢慢的就明白了,不过知道的很有限,有许多事情想不通也记不起来,我每天都想问你们,可是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也没有人会告诉我,所以不如不问呢!”
傅青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从半年前开始,傅悦就很不对劲,整日闷闷不乐心事重重,似乎有很多心事憋在心里,可从来不说,哪怕他们追问,她也不是沉默就是转移话题,原本以为她只是除了那件事受了惊吓和太多的苦楚,因为调理身体和解毒,她要遭受那么多罪,所以性子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傅悦也不赘言了,抬眸看着傅青霖,目光诚挚坚定,语气也是十分认真:“哥哥,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没关系,可是我一定要知道,我不想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我的过去,不管是好的坏的悲的喜的,我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我虽然都不记得了,可是我会想起来的,在此之前,我哪里也不想去,我知道父皇和母后盼着我回去,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所以,请哥哥理解我,转告父皇母后,臻儿不孝,不能回去与他们共度春宴,以后再回去看他们!”
灭门血仇,她没有资格永远遗忘,在她还没有想起遗忘的过往时,她只想在这里待着,谁也不见,哪也不去!
傅青霖考虑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无奈道:“既然如此,蓁儿随心就好,你既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父皇母后那里哥哥会和他们解释,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得到傅青霖的允肯和理解,傅悦也不见得多高兴,只微微笑道:“谢谢哥哥!”
“不过有几句话哥哥希望你记住!”
“什么话?”
傅青霖很严肃的道:“不管将来你想起了什么,都要记得祁国永远是你的母国,而你,永远是祁国最尊贵的公主,谁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