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记得那天醒来,他没有戴面具,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有一条疤在脸上,可到底还是有当年的影子,他长得像父王,当年像,如今更像,她不可能认不出的。
可她为何还要走?
燕不归想着想着,心中百感交集,心中酸疼的呼吸都有几分困难,可还是忍着问楚胤:“那傅青霖可知道她人在何处?”
楚胤摇头:“不知道,轻歌去年突然消失,没有再和祁国联系,祁国也曾派人找过,可杳无音信,不过他说以轻歌的能力,足够保全自己,就算我们找不到她,她应该也是安全的,只是自己躲起来了,你不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燕不归面色凝重的道:“虽是如此,可找不到她,我总是不能安心!”
他这一年来,无数个夜晚想着她睡不着,一想到她不知道在哪里,人可安全,有没有被人欺负,想到这些,他从来没有一刻安心过。
楚胤淡淡的道:“慢慢来吧,只要活着,总是能找回来的!”
燕不归苦笑,除了慢慢等着,派人不停的找之外,他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真好啊,她竟然是她……
临近年关,暨城又开始热闹起来了,特别是眼下战事了了,百姓们心安了高兴了,更是积极筹备过年的事情了,街上都是各种年货摊贩和置办年货的百姓,工部和户部也在皇帝的旨意下,开始修整暨城各处,然后陆陆续续的在街道两边张灯结彩,就连楚王府,也在冯蕴书的吩咐下做了一番修缮,添置了不少东西。
傅悦倒是清闲,整日无所事事,除了配合调理身体,几乎没什么事做,只有吃喝拉撒睡每日重复着,楚胤忙的时候她自己待着,不忙的时候陪着她打发时间。
看着下人一箱一箱的抬着东西往库房去,傅悦神色恍惚,忍不住感慨:“又要过年了……”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一年又过去了呢,时间过得很快,可也很慢。
她是年初上元节出事的,之后被掳走被救回,开始了大半年的调养身体和解毒,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仿佛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而她还活在一年前的现在,没有这么多噩梦一般的经历,没有那些生不如死的煎熬,更不会知道自己身上还掩藏了那么多想起就心痛绝望的过往,她还是那个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傅悦,欢欢喜喜无忧无虑,世间繁杂都与她没有关系。
可惜,这都是是真的……
清沅笑眯眯的道:“对啊,又过年了,以前公主最喜欢过年的时候了,很热闹呢!”
傅悦淡笑着并未言语。
她现在喜欢清静,不喜欢热闹了……
清沅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见傅悦又一脸愁思不解的模样,便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的时候,宫里来人了,是皇帝身边的何福公公。
何福是奉旨来的。
楚胤不在,所以是冯蕴书接见了他,傅悦自然是没有露面,直到何福走了,冯蕴书才来了墨澜轩。
听见冯蕴书说了何福的来意,傅悦倒是吃惊了:“宫宴?不是都要过年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办宫宴?”
今日都十二月二十六了,后天宫宴,倒是稀罕,年后初五可还要再办一场呢!
冯蕴书淡笑解释:“说是明日荣王他们回来,陛下要给他们接风洗尘和庆贺战事结束秦国大胜,眼下陛下已经派人传谕各府了,他派何福亲自来,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傅悦眨了眨眼:“所以若是我和夫君不去,可就是我们不懂礼数目中无人了,对吧?再严重些,那就是自恃功高不讲皇室君上放在眼里,那可是大罪过了!”
冯蕴书含笑点头:“大致是这样!”
楚王府和皇室关系不好在暨城不是秘密,自从那一次楚胤进宫见驾皇帝病倒后,楚王府除了冯蕴书偶尔进宫探视贵妃,再没有和皇室有往来,皇帝多次传召,楚胤皆称病推拒,表面上如此,暗中也没有停止过博弈争斗,百姓们或许看不见,可朝廷内部多少人看在眼里,楚胤还好,不过是自保的抗衡罢了,可皇帝暗中可没少给楚王府找事,可近来不知道怎么了,似乎皇室原本对楚王府的一系列敌意和防备慢慢消退了,这次皇帝派何福来请楚胤偕同王妃参加宫宴,在外界看来可是给足了脸面,毕竟何福是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若是楚王府不给这个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毕竟楚王府现在还是大秦的臣子!
傅悦忍不住哼笑道:“这赵家的人怎么都喜欢玩这些心眼呢?书上不是说勾心斗角是女人最擅长的么?我看再没有人比赵家的那些人最懂得这些了!”
抛去她隐约想起的那些事儿不说,她嫁到秦国一年半,不晓得受了多少次赵家人的算计谋害,若是女人如此也就罢了,可那些个皇帝皇子均是一个比一个擅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倒也是实属罕见!
冯蕴书不置可否,淡淡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以前赵家的人虽然行事也不算光明磊落,可到底不及现在,陛下擅长这些,一贯都是如此行事,当年他便是如此,才算计的父王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忠扶持,先帝在没打过儿子,如今剩下的才几个?哪一个不是他这般手段赶尽杀绝的?父亲如此,他的那些儿子有样学样,都把这些当成治国宝典学着了,自然是无一不精,这个世上最难防范的不是暗箭,而是倒行逆施的算计!”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傅悦屡次被算计,楚王府一贯最是不屑勾心斗角和那些阴毒的手段,楚胤在如何厉害,也百密一疏,毕竟和一群没有下限的人玩心眼,可不是打仗那么简单的事儿!
傅悦闻言,倒是不晓得说什么。
冯蕴书想了想,道:“这次阿胤不去不好,不过臻儿你就别去了,你还是好好在府中养病吧!”
傅悦确实当即拒绝冯蕴书的提议:“不,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