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馨儿,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我不会放烟花,万一……”
重蹈覆辙,可就不好收拾了!
可这种话,哪好意思跟楚馨说啊!
她不要面子的啊!
楚馨立刻拍着胸脯道:“我教你啊,又不难,就点个火而已,二婶那么聪明,肯定看着就会了的!”
突然被戴高帽,傅悦简直是心花怒放,可是……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胤,眨了眨眼。
楚胤失笑,摸了摸鼻子正要说什么,楚馨后面就传来冯蕴书有些不悦和严厉的声音:“馨儿别闹,你二婶身体不好,哪能跟你一起胡闹?”
楚馨一听见冯蕴书的声音,顿时蔫了。
“娘亲……”
冯蕴书几步走来,睨了一眼楚馨,绷着脸没好气道:“还玩不玩?不玩就回去休息,少在这里折腾你二婶!”
楚馨即刻仰着脖子回嘴:“不要,天儿还早着呢,我才不去睡,而且今夜是除夕,是要守岁的,哪有人刚天黑就睡了的!”
冯蕴书道:“不想睡就玩你的,我陪着你玩就好了,你二婶身子弱,哪能和你一起玩?”
楚馨撇撇嘴,似乎在嘀咕什么,可是很小声,冯蕴书没听见。
她站在傅悦边上,傅悦听觉又好,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你陪着我才不好玩呢!”
傅悦抿唇笑了笑,而后敛去笑意,一本正经的对冯蕴书道:“大嫂,我的身体没那么弱了,倒是不妨碍去放个烟花什么的,不然这样好了,我和小馨儿一起去放烟花,唔……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不动手,就陪着她一起就好了!”
“这……”
楚馨见她家娘亲一脸的迟疑,急忙道:“娘亲,你看二婶都答应了,你就别管了,大不了我不累着二婶就是了!”
冯蕴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之后才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楚胤。
楚胤倒是没意见,道:“大嫂不用担心,臻儿现在好了许多,放个烟花不过小事儿,让她们去吧!”
说着,他转头对傅悦道:“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傅悦点了点头:“知道了,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没事儿!”
看着楚馨拉着傅悦欢欢喜喜的走向那边放烟花的空地上,冯蕴书十分无奈。
楚胤却忽然敛去了笑意,看向左后方不远处的屋顶上那一抹不甚清晰的身影,蹙了蹙眉,冯蕴书正要说什么,可还未开口就看到他看向那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冯蕴书也看到了那抹身影,正怔愣着,楚胤就收回了目光对冯蕴书道:“大嫂,你在这里看着她们俩,不过别过去扫了她们的兴致,我去一下!”
冯蕴书点了点头:“好!”
楚胤这才转身离开。
长明楼比邻墨澜轩,是楚王府最高的建筑,是一座三层高的阁楼,用处是观景,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王府的模样,甚至王府外面绚烂多彩的烟花,一片过去,十分夺目刺眼,自然,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墨澜轩前面那一片空旷的地方,看到那里的人。
燕不归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虽然王府到处灯火通明,可这里太高,下面的光照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相当微弱了,加上他全身上下都一身黑色,几乎隐没在了夜色中,若不是眼神好且仔细看,是绝对看不见上面坐着一个人的。
许多年了,燕不归已经十多年没有真真切切的过年了,以前他是很喜欢过年的,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吃着喝着玩着笑着,仿佛所有的纷争和烦恼,在那一家团聚的日子里,不过是一粒尘埃,自从聂氏灭亡他伤重捡回一条命后,他没有再过过任何一个节日,特备是过年,虽然每年年关前后他都会待在暨城,可从不曾庆贺过这一日,仿佛,不触碰,不沾染,不参与,就不会想念,可到底是自欺欺人,他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很想他们,想他的父王娘亲,兄长妹妹,祖母二叔,克制不住的想着,有很多次,他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来麻痹自己,好像那样,才能暂时忘记曾经的阖家欢乐和现在的孤身一人,忘记这天差地别,忘记这锥心切骨的仇和恨……
如果不是傅悦在这里,他今夜不会待在楚王府,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呆着,看不见这繁华世间的喜庆欢乐,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现在,他的妹妹在这里,他只想好好看着她,哪里也不去,这样,仿佛一切都还是当年的模样,这些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们都长大了而已。
就这样看着傅悦许久后,轻微的动静从后面传来,燕不归稍稍回神,转头看了去,看到楚胤不知何时上了屋顶,正朝自己走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燕不归稍愣片刻,在楚胤走到旁边坐下的时候,才问:“你怎么上来了?”
楚胤没回答,自顾的打开一坛酒,然后递给了他:“藏青酒,酒窖中拿来的,喝吧!”
燕不归狐疑片刻,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接过了那坛酒。
然后,捧着酒坛仰头大灌了一口,只是拿酒很烈,他一口下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然后,忍不住道:“好烈!”
不过一口下去,也整个人都暖了!
楚胤冷嗤:“你酒量何时那么差了?”
燕不归道:“一年没喝酒了,突然喝这么烈的,有些受不了!”
自从去年喝醉了酒乱来了一次轻歌失踪后,他就没有再喝了,也没心思喝,这一年来那么多事儿,那里有心事借酒浇愁?
楚胤没说话,捧着酒坛子小饮了一口,反应不大。
燕不归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忽然道:“好像也是这个酒吧?那一年,父王教臻儿喝酒,他自己倒好,酒量无人能及,是典型的喝多少都不醉,可却忘了臻儿第一次喝酒,就让臻儿喝了这么烈的,结果那丫头一口下去喝上瘾了,一脸喝了几口,然后就醉晕过去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那一次,因为这事儿,祖母直接给父王动了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