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国的议和,便是贺煊一力主张,汉成皇必定不满,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王爷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和汉成皇联手!”
司徒奕闻言一惊,面色凝重道:“与北汉?可我蜀国与北汉一向不和,当年和北梁结盟,不就是为了掣肘北汉?这些年也因为和北梁的密切来往,与北汉常有摩擦,如今如何能化干戈为玉帛?”
周正摆了摆手,含笑道:“王爷此言差矣,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盟友,亦没有不变的仇敌,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司徒奕神色一怔。
对啊,是他想的偏颇了,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最近看来是真的是心绪烦乱了!
他惭愧一笑,甚为诚恳的垂眸颔首致意,道:“本王最近因为诸多事情加身,心中烦躁,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有劳先生提点了!”
周正忙站起来,微微拱手,却是不卑不亢的笑道:“周某既然奉王爷为主,为王爷答疑解惑出谋划策乃是本分,王爷客气了!”
送走了司徒奕后,周正咱在门口快拿着外面的夜色,长长的叹了一声,似有无尽惆怅。
人心啊,哪里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
……
与此同时,行宫另一处,北梁使臣馆。
莫天筹坐在桌案后面,看着刚收到的信件内容,冷峻的脸色又绷紧了几分,却很快笑了起来,怒极反笑:“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威胁我!”
一旁的手下莫测见他如此,不由问:“将军,柔嘉公主派人送来的信上说了什么?竟让您如此神色?”
莫天筹一脸轻蔑的嗤笑了一声,道:“一些狂妄之语罢了!”
莫测一脸迷惑。
莫天筹淡淡的道:“不用管她,狗急跳墙罢了,对了,安王如何了?”
莫测忙回话:“安王殿下伤势很重,虽然已经醒了,却需得卧床休养一阵子了!”
莫天筹意味深长一笑,缓缓道:“他也是对自己够狠,为了撇清嫌疑,竟然不惜丢了半条命!”
莫测挑了挑眉:“将军似乎言语之间对安王甚为赞赏?”
莫天筹冷笑:“赞赏?呵,他还不配!”
莫测一脸不明,莫天筹却也没有多言,捏紧手中的纸张,然后站了起来道:“走吧,也该去看看那位劳苦功高的安王殿下了!”
说完绕出桌案,往门口走去,莫测也忙跟上。
方适的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而方适,此时正半死不活的靠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敞开的胸口上和肩头上,正缠绕着纱布,连手臂上也有伤,此时他正闭着眼凝神休息。
屋内没有别人,是他不想有人在这里打扰他。
这时,门口的声音响起:“镇国将军!”
方适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去,便是看到莫天筹走进来。
方适蹙了蹙眉。
莫天筹走过来坐在床前凳子上,上下打量着方适这幅样子,颇为玩味的样子。
方适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淡淡的道:“莫将军此时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本王伤势的吧?”
莫天筹不置可否,问:“安王殿下以为,本将军来是为何事?”
方适拧眉不语。
莫天筹也不卖关子,将方柔的那封信递给他:“这是方才柔嘉公主派人送来给本将军的,安王殿下不妨看看?”
方适眉头皱的愈发紧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艰难地抬起手,接过那封信,缓缓打开。
看完内容,他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莫天筹似笑非笑的道:“安王殿下如今怕是十分后悔吧?若是早知道齐阳王府尚有如此实力,先前就不该舍弃了齐阳王!”
方适选择了与他们合作舍了方叙,虽然有许多原因,但是其中有一个便是因为齐阳王府兵权被夺,而方叙不顾旨意私自来了秦国,哪怕回去了,也是要被治罪的,而方适这个掩护他的,也会一并被问罪,他现在被打压,和兄弟们争权夺势,本就是刀口舔血朝不保夕,哪里还经得起方叙的拖累,而方叙此人行事极端,早晚会弄出更大的事情来,而方适自然难以独善其身,只能在他拖累自己之前,除掉这个祸患。
原本就有此打算,莫天筹找他的时候,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反正齐阳王府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可如今……
方适不否认,只缓缓放下纸张,自嘲道:“后悔与否,本王也已经没得选了,不是么?”
“那倒是!”
从他现在背弃方叙的时候开始,便注定了,他没有回头路,只能跟莫家站在一起!
说着,他都忍不住轻笑道:“方叙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到最后,会被你这个好兄弟送上绝路,怕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方叙对方适这个兄弟倒也是不错的,这么多年,方适能够在一群兄弟之中立稳脚跟,甚至优势更甚,并且屡屡脱身于危难,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明枪暗箭,皆源于方叙和齐阳王府的助力,虽然方叙有自己的考量,想要扶持一个自己人登基,好更加巩固齐阳王府的地位,可不可否认,也是因为兄弟之情,虽然方叙性格偏执不好相与,对这个堂弟兼表弟却是没的说。
如今,却惨遭方适背弃,落入了楚王府,必死无疑了!
方适对此不置一词,抿着唇静了片刻后,才看着莫天筹,微微咬着牙道:“本王只希望莫将军不要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
莫天筹微微绷起了脸,很是严肃的道:“安王殿下大可放心,我莫天筹言出必行,我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