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来得不巧,楚贵妃刚巧喝了药午憩,宁王妃正在昭阳殿侍疾,自然也是她接见了傅悦。
傅悦和这个宁王新娶不过月余的王妃见过的次数不多,也不熟,便没有多留,待了一会儿喝了杯茶聊了几句,就起身去了皇后那里,说一会贵妃醒了再过来。
其实皇后也病了,骤闻谢蕴当真死了的噩耗急火攻心便病倒了,只是她不像楚贵妃那样一直身体都不大好,所以病的没那么严重,只是,也需要适当的卧床休养,傅悦过来时,她倒是醒着的,或者说,是因为得知傅悦进宫了,在等着她来。
傅悦今日进宫,自然也不只是来探病请安那么简单的。
寝殿内,皇后就着软塌挨靠这,看着傅悦递过来的纸条许久后,皇后神色愈发的阴沉:“确定是他做的么?”
傅悦低声道:“您知道的,这件事除了他没有别人会做,也做不来如此天衣无缝,能不能确认,都并无区别。”
皇后眸色愈发的阴冷。
傅悦颇为顾虑的道:“听说最近他已经不许任何人进出乾元殿,包括您,显然是有所防备了,如此,岂非昭然若揭?”
皇后冷笑:“他怕我发疯对他下毒手,自然不敢再让我进去,不过,他现在才想起防我,已经晚了。”
傅悦眉梢一挑:“您这是何意?”
皇后不解释,只阴冷的笑着咬着牙道:“他很快就要生不如死了,且不必着急,聂家的仇,谢家的恨,我都会跟他算清楚!”
傅悦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皇后如此阴厉狠辣的神情,一时间失了言语,人也怔然了几分。
皇后其实并不是温和善良之辈,相反,她也能曾杀伐果断震慑后宫,只是傅悦小时候却从未见过她这般冷脸阴狠的模样,在他面前,皇后从来都是温柔的,如今自然是有些吃惊。
按照皇后的意思,怕是已经做了什么了……
傅悦动了动唇,低声道:“皇……您不管做什么都好,一定要记着,不要冒险搭上自己。”
皇后有几分诧然:“臻儿,你这是在担心我?”
傅悦抿唇不语。
皇后欣慰的笑着,眸间闪烁着泪光,伸手握着傅悦的手,傅悦原本有几分不自然的想要挣开,可她抓得紧,便也挣脱不开了,只听她柔声道:“臻儿,你放心,姑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他还没有资格让我跟他同归于尽。”
傅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皇后倒是问及了一事:“对了,听闻楚胤离开一个月了,倒不曾问你,他去哪里了?”
楚胤离开的事情她之前不知,也是谢家出事之后,见只有傅悦奔波,楚胤却一直未曾出现,便起了疑心,才得知楚胤并不在,如若不然,局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了。
傅悦低声道:“南境出了点事,他去处理了。”
“何事?可严重?”
傅悦解释道:“皇帝和赵禩派人渗入南境军中意图掌控南境大军,好架空楚王府的势力,孙策将军被他控制,军中死伤不少是中级将领和士兵,阿胤不得不亲身前往主持大局铲除那些不轨之人。”
皇后闻言,神色愈发凝重,道:“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偏巧这个时候谢家又出了事……
赵鼎不愧是当了三十多年皇帝的人,当年能诓骗这么多人为他卖命夺位,自然是心机极深,又教出了这么个儿子,她小看这父子俩了。
偏偏现在一时半会儿,他们没办法以牙还牙。
傅悦低声道:“您也别担心这些了,先将养自己才是最打紧的,莫要忘了,如今谢家只能靠您了。”
说到底,谢夫人再强撑,如若没有皇后在上面帮着,也不过是徒劳,皇帝再如何扶持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暗中进行,但皇后不同,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出面护着,谢家那些人也颇为忌惮皇后,自然投鼠忌器不敢直接逼迫,也幸亏皇后在,日日都让太子和宜川公主到谢家撑腰,否则,谢夫人再如何强硬都是徒劳。
皇后咬了咬牙:“我自是省得的,放心吧,我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哪里是轻易能压垮的,何况,他还没死呢,我自然得好好的!”
傅悦默了默,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心里叹了一声,扯开了话题:“对了,有件事也忘了跟你讲,婉清车驾受惊一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之前还未来得及告诉谢世伯,他便出了事,我觉得,此事您也该知道,也好心里有数。”
皇后冷笑:“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除了赵鼎还能是谁?”
“可是却不只是他。”
皇后眸色一凛:“还有谁?”
“沈家,青阳长公主。”
皇后一愣:“她?”
这倒是让皇后很意外。
傅悦点了点头:“嗯,此事她做的十分缜密,我的人耗费了不少心血才总算查到了,是她让阖临门的一个守门侍卫在十公主车驾出宫时对马动了手脚,过后几乎第一时间便抹掉了一切痕迹,所以谢世伯追查多日却一无所获,我刚查到第二日,谢世伯便出事了,我便一直没有时间和心思跟她算这笔账,不过如今有个打算,还是您出面最为妥当。”
“何事?”
傅悦道:“她既然是为了沈家复起费尽心机,那就先断了她的这份痴心妄想,其他的,我已经有打算。”
皇后闻言挑眉,随即便了然一笑:“我明白了。”
傅悦没有多待在皇后这里,因为昭阳殿那边来人传消息说,贵妃醒来了。
傅悦即刻便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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