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公好了一些,却还是得卧床养着,因为知道那不是谢蕴,外面的丧事倒是一点也不影响他养病。
十公主一直没醒,只是情况很稳定,且有几次反应了,姬亭说,她在慢慢恢复意识,随时会醒,但具体也还不能确定哪一天,因为是谢蕴的丧仪,作为妻子的十公主却从未出现,又引起了一番揣测来,不少人问了此事,只是怎么问,都无从得知十公主的消息。
因为南境接连来了两道传书催楚胤,似乎情况不大妙,楚胤初四这一天就再度南下了。
和上次一样,一大早天没亮就走了的。
因为分别在即,昨晚……咳咳,太过激烈了些,他走的时候傅悦还没醒,醒来一摸床边空荡荡的,她颇为怅然的躺了一阵,本来还挺想他的,可是一坐起来,摸着有些酸的腰肢,她就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个混球!”
可骂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主要是鉴于上次的事情,他这几日对她都比较克制温柔,支只是昨晚临别在即,难分难舍的不只是他,还有她,所以就……
失控了!
清沅一早就在外面守住了,听见动静进来的,见她又羞又恼的坐在床上,闷闷笑着,但是也没打趣,就走过来伺候傅悦起身,洗漱梳发更衣。
挑选衣服的时候,清沅拿不定主意,忍不住问:“公主今日还去谢府么?”
傅悦想了想,道:“不去了吧,裴笙大婚快到了,许久没有见她了,今日就去看看她,顺便看看准备的如何了,有没有需要帮的。”
谢家丧仪的这几天,作为亲家,裴家几个都没缺的,但是裴笙大婚在即,不好出现在这种场合,就没出现,她也就没得见,之前发生了这么些事,仔细想起来,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得见到裴笙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一个月前裴笙和裴夫人谢荨来看十公主的时候了,十公主生了孩子后,她不让人见十公主,加上最近实在是乱,所以没让她们来,裴笙也就不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也该去看看了。
清沅点了点头,过去挑挑拣拣了一下,才拿过来给傅悦看:“那今日穿这套黄色的吧?这是前些日子大夫人命人做好送来的,还没穿过呢,以前公主不怎么穿这个颜色,今日试试看。”
若是去谢家,肯定是要穿素色比较好,不去,便不用拘着,可又不能太鲜艳,黄色最好了。
通常一般的皇亲女眷名门贵妇都是一日下来换好几套衣服,在家穿一套出门穿一套,见客每见一次换一套,傅悦不喜欢这么麻烦,通常都是不打算出门就穿常服,来客人了也不换,若打算出门,就挑一件出门该穿的,免得来回换甚是麻烦。
傅悦瞅了一眼,点了点头:“也好,就这套吧。”
打扮好了之后,吃了早膳,又去看了十公主和孩子,傅悦这才出门去裴家。
虽然那场叛乱之后,乱局时至今日都还没真的结束,可一点都不影响云家和裴家的这场婚事,哪怕这几日谢家办丧,作为亲家,裴家该嫁女还是得嫁女,毕竟都早就定好了的,而且也算不上是冲撞。
许久没来裴家了,似乎是满月宴后就再没有来过了,今日一来,裴家上下虽然都在准备裴笙出嫁的事情,但是却没见多少喜色。
裴家父子和谢荨都去谢家了,裴夫人忙着备嫁的事情,和她打了招呼就去忙了,只让裴笙陪着她。
还有小玉儿。
快五个月的孩子,比之前见的时候更胖了一圈,白白嫩嫩的,看人就笑,小孩子不认人,却格外粘着裴笙。
连乳娘都没那么粘着。
傅悦觉得惊奇,裴笙却道:“最近嫂嫂因为谢家的事情忧心伤怀,时常病着,根本没心思管孩子,哥哥不是陪着她就是忙于军务,娘亲也忙,所以这孩子大多是我在照顾自然是粘着我。”
父亲病重,哥哥亡故,嫂嫂和侄子也这般,家族又一片动荡,谢荨这段时间也是受了不少冲击,病了好几次了,反反复复的,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一些心病导致的小问题,北毕竟至亲接连出事怎能不病,每每一有好转就忍不住要去看她父亲,哪里还有空管孩子。
所以,小玉儿除了乳娘和嬷嬷们照顾之外,就只有裴笙这个待嫁却无所事事的姑姑看着了。
傅悦神色微动,凝神片刻,才笑着打趣道:“这样也好啊,反正你也快成亲了,就当是提前体验当母亲的感觉吧。”
裴笙忍不住瞪她:“胡说什么呢?”
傅悦耸耸肩,笑而不语。
裴笙撇撇嘴也不理她了,弯着腰逗孩子。
傅悦这才问道:“我刚才看着府里上下,虽然都在准备你的婚事,可是瞧着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感,是因为谢家?”
裴笙神色颇为哀伤起来,颔首道:“对啊,还有嫂嫂……总不能让她看着娘家办丧裴家却是喜气洋洋的吧?多闹心啊?所以娘亲特意吩咐,府里上下不许太过喜庆张扬。”
傅悦了然点头,淡淡的道:“这也是应该的,幸好你的婚事在初八,谢家那边,初七就该出殡了,不然撞在一起就不好了。”
裴笙不置可否。
傅悦打量着她,见她一脸淡然,也是没有丝毫即将嫁人的感觉,不由道:“不过我瞧你,也是半点没有待嫁新娘的样子,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还没问你呢,最近和云筹处的如何?”
裴笙皱了皱眉,然后闷着脸低声道:“还能如何?也就那样吧。”
额……
“哪样?”
裴笙蹙眉,似有些困顿的样子,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倒是隔一些时日就来看我,亦或是派人给我送来礼物,也有过邀我出去的,不过我都没去,他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