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云筹解释:“这是北境的传统乐器,名叫筚篥,京城很少有,你没见过听过也不例外。”
“哦,那也难怪,不过还挺好听的,就是有些悲伤,叫什么?”
他难得微微笑道:“筚篥音色如此,此曲名为《思故乡》。”
“《思故乡》?想家的意思啊?”
云筹颔首:“嗯,这是北境军中流传的,将士们都很喜欢听。”
裴笙一默,没有再说话,拿着筚篥一个劲儿的打量着。
琢磨了一阵也琢磨不出花样来,索性直接问他:“你很喜欢这个乐器?”
他点了点头:“是很喜欢。”
裴笙淡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除了武功高,竟然还精通乐理。”
云筹闻言,似乎有些惭愧的笑了笑,强调:“我只会吹这个。”
所以,不算精通乐理。
裴笙好似并没有发现自己话有些多,追问:“那你为何会喜欢这种音色哀愁悲伤的乐器啊?”
“我爹生……最喜欢的就是筚篥,所以,算是子承父业吧。”
闻言,裴笙却是笑了起来:“子承父业也能这样用啊?”
云筹摸了摸鼻子,扭过头去看月色去了。
今晚月亮还挺圆……
呃,只有大半边……
裴笙闷闷笑着,也没理他了,继续凑头把玩钻研手里的东西,她左看右看,觉着除了尾部多了一团硬邦邦的东西,似乎也和箫差不多啊,怎么音色差别如此大?
云筹这时收回目光看过来,恢复如常,认真的问:“笙笙,你先前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
他看着她。
裴笙楞了一下才想起他问的是什么。
裴笙垂着眼眸思索片刻,才扯了扯嘴角,苦涩笑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说了是身不由己,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总不能逼你为了我不顾家族立场吧?且不说你愿不愿意,我也不愿这样。”
云筹默了片刻,才低声道:“谢谢。”
裴笙摇了摇头,唇畔眼角笑意凉淡,却又隐含几分妥协:“我是你的妻,理解你支持你本是应该的,可是阿筹,我还是不明白,当今陛下昏聩寡恩,裕王殿下既是他培养的继承人,也难保不会如他一般行事,你和父亲就不怕……不怕狡兔死走狗烹么?”
云筹愣愣的看着她:“你……”
“怎么?”
云筹低声叮嘱:“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我自然不会傻到到处说,可你我夫妻,我与你说话,也不必遮遮掩掩吧?”
云筹刚才还微微绷着的脸顿时扬起一抹笑意,从心底而生:“你说得对,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还没说呢,你们不怕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笙笙,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那是你不懂那位陛下的为人。”
云筹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想错了,陛下如何,裕王如何,父亲和我都看得清楚,比你清楚,你大可放心,不管如何,云家都不会有事的。”
他们所效忠的,也从来不是皇位上的人。
“你就这么自信?”
他点了点头:“当然,若非如此,我也不会……”
见他说着话忽然就停下不说了,脸色还有些奇怪,傅悦好奇问:“不会什么?”
不会费尽心思娶你回来……
若非有把握可以安然,他只会想办法打消那位陛下的赐婚打算,而不是想办法把她拉到身边来。
他抿唇静默片刻,才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没什么。”
裴笙皱眉,他总觉得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跟她有关……
云筹倒是想继续和裴笙在这里呆着,可夜风微凉,还有些蚊子虫子到处飞,他笑了笑,还是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裴笙摸了摸头发,全都干了,便也不想多留:“也行,那走吧。”
夫妻俩这才一道下了观景台,往笙箫院走去。
不出意外,第二天裴家婆媳都过来了,还带来了小玉儿,哦,谢夫人也被谢荨派人请来了,俩长辈在屋里陪着公主絮絮叨叨,而外面的亭子里,谢荨直接把傅悦啐了一顿,各种恼她瞒着这么大的事儿,恼着恼着自己却哭了,傅悦好一通安慰人才消停。
最后还不忘抱着小玉儿告黑状:“玉儿,你干娘太过分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让娘亲担心了那么久,咱们以后不理她了……”
啧,还一本正经……
傅悦嘴角一扯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了。
跟她说了半天,口渴死了。
不讲道理的女人!
还好,小玉儿没搭理她,继续吃手手。
吃手!?
傅悦看不下去,忙伸手把她那肉嘟嘟的手从嘴里揪出来,一脸嫌弃:“怎么让她养出这个毛病来了?多不干净啊?也不管管!”
谢荨一脸茫然的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前些日子心情不好没太搭理她?等理她的时候,就这样了。”
啧,还把自己不管孩子的行为说的一脸理直气壮。
傅悦撇撇嘴:“没事儿,小娃娃都有这么一个阶段。”
谢荨睨视她,笑问:“你怎么知道?你生过孩子?”
傅悦:“……”
欺负人?歧视没孩子的?
简直是过分!
谢荨凑过来,一脸贼兮兮:“不过我觉着这毛病是传承她姑姑的,母亲前两日见着,还说了,阿笙这么大的时候,别说吃手了,还吃脚呢,埋汰死了!”
那嫌弃的劲儿,要是裴笙在这里,肯定追着她打。
傅悦忍俊不禁,想都没想就道:“确实是,那丫头小时候可野了,可不像你那么乖……”
说着,她面色僵硬,忽然停了下来。
谢荨却听到了,顿时狐疑起来:“悦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怎么感觉你言语间的意思……对阿笙和我小时候挺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