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筹沉默了一瞬,意味不明的问:“如果我说,是在裴家第一次见你时一见钟情,你信么?”
闻言,裴笙愣了一下,随即不知道想起什么,忍不住笑了,忍俊不禁的样子。
“笑什么?”他的话好笑么?
裴笙眉目含笑,带着几分狡黠逗弄的语气:“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如此态度,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却说你那个时候开始倾心于我,若是真的,那你这个人,岂不是喜欢受虐?”
他不置可否,目光灼灼的看她,坦然笑道:“那算什么?只要是你给我的,好的坏喜的痛的……我都喜欢。”
裴笙一时无言,目光古怪的瞅着他。
云筹纳闷:“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裴笙笑笑:“之前母亲同父亲离开回北境之前,曾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她说你自小性格孤僻寡淡,不善言辞,不懂得与人相处,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了,定是不会哄人的,让我多担待,我之前也这么觉得,可如今却发现我错了,母亲也不够了解你,不过,你这说情话哄人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啊?”
云筹苍白的唇微开笑着,笑的坦坦荡荡:“难道笙笙不知道么?男人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
裴笙斜睨着他,明显不信,凉凉道:“可我怎么觉得,是经验之谈呢?”
云筹:“……”
他神色一愣,见她神色狐疑认真,以为她是真的不信,有些紧张起来,忙解释:“笙笙,我真的是第一次对女子说这些话,没有别人,你别……”
他解释着,她却笑了,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开。
云筹止声,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刚才是故意的。
他无奈的轻喘了口气,没好气道的看她:“你炸我?”
裴笙有些得意的笑着,挑着眉梢,一副我就是炸你逗你了怎么着?
云筹更无奈了,无奈过后,苍白的唇勾起,笑得很愉悦,神色间尽是纵容。
笑意过后,云筹才神色严肃的问她:“那你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笙一愣:“嗯?”
他再度开口,问的具体了些:“从何时开始,你不再厌恶我,还……对我生出了情意?”
眼神闪烁着希冀,有些忐忑不安。
裴笙脸颊微红,却嘴硬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我何时对你有情意了?”
云筹笑笑,目露揶揄:“是么?你确定没有?”
他很确定,他这一次死里逃生,是得到了她的心了,虽然她没有直说,可醒来这两日,她的种种行为,都足以说明,他这次的罪没有白受,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不过,他还不能满足,他想知道,她对他的心思有多少分,对她,他从来没有信心,而且,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一点心动,而是全部的真心。
他想要和她琴瑟和鸣恩爱到老。
裴笙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和你成亲了,怎么都是过,何必选择一条为难自己的路呢?何况,你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若不紧着些,说不定哪天就守寡了,所以,珍惜眼前最要紧。”
云筹似笑非笑:“真的只是这样?”
他怎么就一点都不信呢?
裴笙眼皮微抬,一脸无辜的问:“那不然你以为呢?”
有些事情,还是看破不说破心照不宣最有意思,云筹目光宠溺语气纵容:“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自己脑补一下越是可以的,反正他也大致有数,只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裴笙觉得他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自己有些娇蛮任性的意味儿在里面。
她正要问他这话几个意思,云筹的手下慕申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外面出声禀报:“公子,裕王殿下来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不过云筹还是让人慕申让赵禩进来。
赵禩自云筹受伤被送回来那日在这里待了半日,侯敏也就来过两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近来很忙,虽然自小便被皇帝精心培养,可再怎么培养教导,有些事情也都是急需要经验的,他最近才真正涉足朝政,纸上谈兵容易,实际操作却不易,他这些天忙着着手朝政和太子分庭抗礼,又忙着处理军务,又盯着清理荣王余孽的事情,能来看过两次云筹,算是很上心的了,昨日云筹才醒来,他得到消息,今日才得空过来。
裴笙对赵禩没有什么好感,见他进来,也只不冷不热的行礼问安,丝毫不掩饰那一份不待见,因为他们要谈正事,她也不想多呆,所以没犹豫,和云筹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赵禩哪里感觉不到裴笙的那一丝不待见,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