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家后,楚胤原本打算立刻就回府,可傅悦不想回去,拉着她的手,在街上走了起来。
虽然时辰不算晚,可冬日晚上相较白日会久,所以天黑的快一些,加上这几日日日下雪,虽然现在已经不下了,可到处的街边都是积雪,天气比平时更冷一些,少有人夜里出门,特别这边没什么百姓居住,更是冷清,起码俩人走了一段路,没见到什么人。
楚胤见她跟个孩子似的,拉着他摇摇晃晃的走着,走了好一段路了,都兴致高昂,仿佛乐此不疲的样子,有些无奈:“天冷,还是快些回去吧,若不然真的染了风寒怎么办?别忘了,舅舅和姬前辈都不在这里了。”
傅悦有摇摇头:“不要,我想走走再回去,而且我现在也不觉得冷啊,你看看我身上裹的,都成粽子了。”
她原本因为夜里出来,穿得特别严实,还披了狐毛披风,本来就够暖的了,他刚才出来的时候,直接把他身上的那一件披风也给她披上了……
她都觉得热了好么?
楚胤斜睨她,没好气道:“又胡闹。”
话是这样说,却掩不住宠溺。
傅悦撇撇嘴,她就是胡闹点怎么了!
楚胤叹了一声:“说好了,只逛一会儿就回去。”
傅悦颔首:“嗯。”
楚胤这才紧紧牵着她的手继续走着,没有再催促,只是牵着她的手,在一点点的给她输送内力暖身体,傅悦感觉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冷的身子更暖了些,扭头看着他,她抿唇浅浅一笑,没说什么,也没让他停下。
走了好一会儿后,傅悦心头的思绪消散了许多,才和他一道回府去了。
青阳长公主到底是慈母之心,为了女儿能活着,真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傅悦去找她的第三日上午,傅悦刚吃完早膳,送了楚胤出府后,她便回屋在桌案后面作画,刚画了没多久,蒙筝进来报,说收到消息,青阳长公主出府了。
傅悦动作顿住,好一会儿都没动,墨水滴落在纸上,一点点云开,直接毁了她的一幅画,她却恍若不知。
“公主可要去看?”
傅悦垂眸看着那一滴墨水,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用,派人盯着就是了。”
说完,吧那张废了的画拿开,又拿起一张干净的纸,继续画。
“是。”
蒙筝出去,傅悦继续作画,可她蘸了蘸墨之后,却又不知从何处下笔,犹豫了一下,墨水低落,又晕坏了一张纸,她垂眸看着,索性不画了,搁下笔坐了下来,靠着椅子,抬手轻轻揉着眉心。
“公主不舒服?”
傅悦摆了摆手,没什么精神:“倒没有,就是心里有些闷闷的,觉着烦躁,不过没事儿,休息会儿就好了。”
清沅问:“那公主可要吃点有助于平心静气的药?”
傅悦见清沅问得认真,顿觉好笑,无奈道:“就是心里闷,不是什么毛病,用不着总是吃药,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清沅点头:“哦,那奴婢扶您去榻上休息休息?”
傅悦:“不用,我坐着就好。”
清沅:“那奴婢给你揉揉?”
傅悦眉心跳了一下,有些不能忍:“……你安静的待着,待不住就出去玩你的。”
这死丫头,存心的!
清沅不吱声了。
傅悦抬着眼皮扫了她一眼,一脸没好气。
清沅抿唇闷笑,面上却端着一本正经。
与此同时,裕王府。
赵禩已经在府中闭府静思十多日了,这是多日,他还真就没出去过一步,也没见任何人,只让人去传话让他手底下那些人什么都不要做,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就连沈家出事,他失去了一大助力也都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没有做任何事情,就任由沈家以及和沈家绑在一起的他的那些支持者全都轮番下狱,短短十多日,他这一党大受重创。
可他听着暗卫不断送来的消息,一直都很平静。
仿佛,不在乎沈家和那些牵连进去的官员,或者说,不在乎他的得失和成败,因为沈家和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倒了,他失去了不少的助力,可他毫不在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肃九,也都想不明白。
就算巴不得沈家灭亡,可现在这个时候,沈家败了,与他有弊无利,他既然想要得到皇位,不该这般态度才对。
可他还真就这个态度了……
赵禩确实是不在乎沈家的存亡和兴衰,虽然知道沈家现在败了于他不利,可也还是毫不在乎,甚至任由事态发展,他知道是楚胤幕后操众这个案子,哪怕是之前指控他把持皇帝,也都和楚胤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便也没有做什么,因为都没用。
也不知道灭了沈家能解她多少恨意。
他看着外面的雪天,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后,一个黑影急忙闪身而来。
“裕王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