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来过,似乎是炎熔洞被打通后才凭空冒出的一块新地。我只瞥见魔龙将昏迷不醒的祁大哥带入藏经洞中,之后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
我背手负立,在昏暗的藏经阁中来回踱步。
藏经阁中大部分经文因过重的潮气而染上了斑斑霉迹,味道甚是呛鼻。
我指尖燃上天雷之火,借着铮铮火气,稍稍驱散着萦绕在鼻尖的呛鼻气味。
啪嗒——
深嵌入墙体中的藏书架上,突然掉落了一卷七八成新的卷宗。
借着指端熊熊燃烧着的天雷之火,我看清了卷宗竹笺上的楷体小字“湮灵魔龙传”。
鱼承影见状,连连凑上前来,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卷宗,“北璃王,你说祁大哥会不会被雪藏于卷宗之中?”
我摇了摇头,双眸紧盯着叶修的卷宗,一言不发。
藏经阁中,万本藏书,为何偏偏在这当口,掉出了叶修的卷宗?想来,这其中必定有诈。
不过,正如鱼承影所言,若当真是叶修挟持的祁汜,那么他将祁汜藏于卷宗里也是情理之中。
单手托着沉甸甸的卷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终是闪身入了“湮灵魔龙”卷宗。
祁汜曾数度救我于危难之中,若不是他,我兴许活不到今时今日。眼下他生死未卜,我岂能置之不顾?因而,等待我的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得为他闯上一闯。不然,他若是当真命丧叶修卷宗中,我定然终生难安。
黑盒子深知我的顾虑,连声宽慰着我,“宿主放心,你腹中孕灵,由本大王来守护。你且大胆地往前走。”
“大恩不言谢。”我颇为感激地说道。
黑盒子忿忿道,“该谢还是得谢。”
“嘘!有人。”
我压低了声,连连躲于草垛之中,大气都不敢出。
透过窸窣杂草,我稍稍抬首,睁大了眼瞅着不远处上凌空而现的擎天石柱。
石柱巍峨,直耸穹庐之顶。柱身上,是**如生的飞龙浮雕。
擎天石柱下,叶修一身紫衣风华绝代,在这片非黑即白的世界中,显得尤为亮眼。
他稍稍抬首,仰望着擎天石柱上**如生的飞龙浮雕,尤为诚恳地说道,“父王,祁汜并非你所想那般暴戾不仁。他脆弱敏感,心思缜密,说到底,只是缺爱罢了。”
擎天石柱上的飞龙浮雕眨了眨眼,银白色的龙鳞闪着暗芒,他长约一丈的龙须在疾风中呼啸而来,不留情面地鞭笞着叶修的身体。
咻——
龙须挥至叶修身上,“兹拉”一声划开叶修深紫色的锦袍,使得叶修背脊**肌肤皮肉外翻,皮开肉绽。
“三日之内,取下祁汜首级。若是做不到,你便自剜龙鳞,与魔龙一族彻底断绝关系吧。”擎天石柱上的飞龙浮雕突然展开了冗长庞大的身躯,翻搅着层云细浪,遁于茫茫天际之外。
叶修颓然倒地,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紫幽魔弓,怅然所失。
不多时,彼时的祁汜手中提着两壶清酒,御剑而行,朝跪地不起的叶修奔来。
“阿修,谁伤的你?”祁汜刀锋般冷漠的眼神扫过叶修背脊上的伤势,杀气凛然。
叶修紫眸微闪,“无碍,我自己摔的。”
“你啊,娘儿们似的,咋咋呼呼。”祁汜伸手轻抚着叶修墨发,继而蹲下身,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叶修的伤口。
叶修面色苍白,眼眸中是显而易见的迷茫。
“阿汜,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吗?”
叶修双拳紧攥,额上冷汗迭出,显然是被他父王那一鞭伤得不轻。
祁汜瞳孔微缩,神色淡淡,“我喜欢的那个人,还在六界。她还很小,踮着脚尖都不及我肩高。她善良诚恳,开朗爱笑,和我恰恰相反。她活得很明媚,像阳光雨露,是我倾尽所有竭尽所能都得不到的美好。可惜,前几日她被六界愚民逼下诛仙台,魂飞魄散了。”
“她死了?”叶修面露喜色,倏然转身情意绵绵地直视着祁汜。
祁汜微怔,早已将叶修眼底的情意收在眼底,但他却可以避开了叶修过于灼热的视线,“是的,她死了。但她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任谁都无法取代。”
叶修紫眸在顷刻间黯淡,他脸颊上,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容,“阿汜,也许她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毕竟,你可以在思慕她的同时,和无数女人暧昧。”
“说得也是。”祁汜并未反驳叶修,低头专注地处理着叶修的伤口。
那一日,他们“相谈甚欢”,他们喝得酩酊大醉。但是他们的笑,均未达眼底。
我看不懂祁汜的哀伤,但却看得懂叶修眼底的眷眷不舍。
祁汜沉睡之际,叶修紫眸中有晶莹泪光闪过,“这世间最残忍的事,并非我深爱你,你却对我不屑一顾。而是我深爱你,却连追求你的机会都没有。她真幸福,单单凭着性别,就彻底赢过了我。”
三日后,擎天石柱再度凌空而现。
老龙王神色疲惫,耷拉着脑袋,“叶修,事情办得如何了?”
“父王,阿汜虽为异族,但他从未侵害过我魔龙一族,为何你就不能饶过他?”叶修据理力争。
“执迷不悟。”老龙王被叶修气得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父王若想与我断绝父子关系,那便断了吧。我叶修,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会做任何伤害阿汜之事,绝不。”叶修斩钉截铁地说着。
“逆子!”老龙王怒极攻心,竟从擎天石柱上坠下,银白的胡须被不断从口中溢出的鲜血浸染,红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