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色有些别扭。
她那习惯想事情时随口咬掉的指甲,被修过后,变成秀气的弯弯月牙。
像其他女子一般。
一点也不凶悍。
叫她觉得有些可惜。
指甲有时可以杀敌的。
她正想着,玲珑珠将她的脚抬起来,扒掉男式靴子和袜子。
锖色抗拒道:“那、那就不用了吧?”
多脏啊。
锖色窘迫,好在没味。
不然丢死人了。
玲珑珠说:“女人的脚,有时候比手重要多了。”
锖色:“……”
这对她简直是酷刑。
过了一会儿,见对方弄好,她长松一口气,又问:“可以了么?”
玲珑珠眉眼一抬,“再等等。你不要毛毛躁躁的。”
娘娘发出嬉笑声。
“小锖色,你娘干活时,进入状态后,你不要打扰她。她会发火的。”
锖色就乖乖不说话了。
就是眉毛、头发、指甲、脚趾都修过了,这还不算完吗?
玲珑珠取出一瓶子。
里头装着花露。
倒在锖色的手背。
新鲜的花露,叫锖色感到凉意。
那股凉意,很快因对方的手覆盖下来,而变得暖和。
玲珑珠握住她的手,开始搓揉。
锖色能感受她的温度。
她打量着低头,揉搓的玲珑珠。
后者十分的专注。
前额的碎发随之微晃,让锖色想替她整理。又觉得太唐突,便忍住了。
锖色有些出神。
不久,娘娘夸张的惊呼声,将她的意识拉回来。
“怎么这么多泥!小锖色,你刚从土里出来吗?”
锖色看过去,脸红成一片。
她的手,被揉出好多泥。
对方连她因常年握兵器,产生许多老茧的手心也没放过,全部搓了出来。
明明每次出汗都会沐浴来着。
怎么会……
锖色赶紧收回手。
“好、好了。这就够了吧。”
玲珑珠将花露瓶递给她。
“去沐浴吧,把花露混进去,自个儿搓搓。”
锖色赶紧起身。
娘娘叫住她,“去哪里?去我那屋,有水的。你再跑回去,都不知多久过去了。”
玲珑珠这时拿出一件衣裳。
锖色。
是锖色喜欢的颜色。
可五彩斑斓,放在衣服上,那是真丑。
但玲珑珠心思巧妙,绣法出神入化,做了别的设计,硬生生地弱化了这颜色。
玲珑珠说:“刚做的,你沐浴后试试,看合身不合身。靴子还差一些。”
她又将一装着针线的篮子拿出来,果然有着半完工的靴子。
当然,是女式的。
娘娘兴奋叫道:“我的呢?我的呢?”
玲珑珠说:“你有用不完的纺织女官,还需要我给你做?”
娘娘沮丧:“她们哪能和你并论?皇城人才济济,我却找不出合我心意的。”
玲珑珠不理她,示意锖色该干嘛干嘛去,而她则拿起靴子继续做工。
锖色小心翼翼、千万珍重地捧着衣裳走了。
过了许久,她才出来。
氤氲间,整个人有些迷醉。
搓得是有点狠。
娘娘一笑,“我就说吧,好好倒腾,就脱胎换骨了。等等,你又在干嘛?不能这么擦头发,那还不如用力量烘干呢。算了,过来,我们给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