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下楼找个水喝,无意间瞅见训练室的灯光,却在门口听见这个消息。
天大的笑话,沉默走的时候,口口声声告诉他“很快回来”。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沉默,他是...永远离开了?
纯洁哇噢一声,从椅子上窜起来,将棒棒糖随手扔到垃圾桶。
她踮起脚尖拍拍陆左煜的肩膀:“老哥,交给你和马上飞喽,这事儿我处理不好。”
将黑锅甩给陆左煜,纯洁扬起嘴角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瞅了眼发呆的山总,这傻孩子,比老白还傻...
训练室一时安静无声,墙上挂钟滴答走动。
山总僵在门边,黄色小卷毛耷在额头上,小俊脸无精打采,神情恍惚。
马上飞和陆左煜交换了个眼神。
马上飞清清嗓子,解释道:“老山啊,沉默他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战队不能强人所难,逼迫他留下来。”
“什么叫强人所难!”山总忽然拔高声音,眼眶一下子通红,吼道,“当初他明明说过,要和大家并肩作战,打败李怀宇那个欠了我厕纸钱的家伙!他一声不吭走了,这算什么!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游戏不上,现在还要去部队!”
山总很少发脾气,偶尔一发火,仿佛炸毛的小豹子,气势汹汹满眼通红。
马上飞吞吞口水,害怕地往陆左煜身后躲了躲,干瘪开口:“你有本事冲冰块发火,他才是从犯。”
山总通红的视线转向陆左煜,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逼问他:“你早就知道沉默他要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换了手机号,为什么只和你联系!”
陆左煜从容不惊,俊眸如冰:“那是他的决定。”
“决定?”山总气地想笑,心里酸涩,“我把他当成兄弟,他凭什么把我放到一边,所有人都知道,就偏偏不告诉我!”
大伙儿都知道沉默不是“暂时”回家,而是长期甚至永远离开。
只有山总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那种挫败感觉,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子割在心口上,鲜血从创口涌出来,又疼又苦。
陆左煜一针见血道:“正是因为你把沉默当兄弟,他才离开你的。”
山总微怔,不明白他的话。
有些被他长久忽视的东西,正在悄然破土而出。
马上飞小心地从陆左煜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瞅见山总疑惑的样子,叹口气摇头:“说老山你笨,你还笨出花样了,活该。”
山总拧起眉头,怒气冲冲。
马上飞凉凉开口:“老山啊,我也是你的兄弟。假如我和沉默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山总:“...我不会游泳,沉默会。”
马上飞:“....”
扶额,马上飞想仰天长啸。
我滴个亲娘嘞,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在山总脑子里加情商了?
于是,马上飞换了个说法:“老山啊,你想想你这四年来,谁给你做饭?谁给你买胃药?谁把你当孙子似伺候?每次打雷下暴雨你都钻到沉默被窝里藏着,你他妈说这是兄弟情,见鬼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