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纠正你,有些话,不能说!景煊哥不是傻子,唐槐干不干净,他比你还要清楚,她有没有背叛他,他也很清楚。你这话让外人听到了,会毁了她的名声的。阿妈,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诋毁我朋友的!”
“朋友?她算你哪门子朋友?”张夫人气得牙齿都在打架了。
“如果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还是那个,被全大院的孩子瞧不起的病秧子,怪物!”张军殿提高了音调,情绪有些激动:“阿妈,你不是我,你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喜欢交朋友,又没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的那种感觉!没是到唐槐前,在学校里,没有同学愿意跟我玩,甚至还躲我远远的,他们说我脏,病发时,吐出来的白沫被他们说成是污染空气的毒药。如果不是我阿爸是张锦涛,我相信连老师都不愿意教我!你知道没遇到唐槐前,日子有多黑暗吗?我根本就看不到希望!别说同学,连我的姐姐们都偶尔说出嫌弃我的话,你能体会和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吗?!不!你不体会,也不理解,你们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得到过这种病!你们也无法体会到大病初愈的那种兴奋感,你们更无法体会在黑暗世界自卑过了十几年突然见到光明的那种希望感!你们永远都体会不到!”
“我视唐槐为朋友,为救命恩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再在我面前说她半句不是,我就跟你们急!当我求求你们了,别再说二姐三姐是她害死的话了好吗?我听得都麻木了,你们抿心自问,如果不是二姐三姐去招惹她,她们就不会有事!好,就算她是坏人,为什么她不害死别家的女儿?偏偏要害死你家女儿?志豪够嚣张吧?志豪也害过她,为什么到头来,人家成为朋友,成为兄妹?还不是因为志豪不阴毒!二姐三姐的死,不是唐槐的错,是她们和你们的错!你们知道她们走上歪路,不仅不帮忙拉一把,还要鼓励她们这样做,纵容她们这样做。说什么唐槐害死二姐三姐,其实是你们害死的!你们非要说她针对我们家,我呢?我也是你们的儿子,她为什么不针对我?”
“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闲语,我一回来就这样向我发脾气,没错,我对你们隐瞒,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喜欢唐槐?我今晚是跟她吃饭了,但不是跟她一个人,景煊哥也在。我们也只是单纯地吃顿饭,没你们想的那么肮脏。”
张军殿苦笑地看向张锦涛:“阿爸,你是不是认为,结了婚的人,就不应该结交异性朋友?”
张锦涛被张军殿说了一大堆,脑子都蒙了。
他第一次,见张军殿这么有气场的,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他生病时期,活得有多黑暗,多自卑。
现在被张军殿这么一问,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准确地说,他没听清楚张军殿问他什么。
他愣了一下,差点就“啊”一声。
只见张军殿嘴巴一张一合,又开始说话了,他认真地听着:“如果你觉得,结了婚的人,不应该有异性朋友,那费阿姨呢?梁大姐呢?”
张军殿望向张夫人:“阿妈你呢?你跟牛叔又是什么关系?牛叔前年贪污,你还从京都打钱回来给他,还请人帮他打官司呢,为什么你们结了婚还可以交异性朋友,唐槐结了婚交我这个异性朋友,你们就认为她不检点?”
“唐槐哪能跟你牛叔比?”张夫人气道。
“一个利用官权,贪婪老百姓的钱也不是什么好人,唐槐的确不能跟他比,他们根本就无法比!”张军殿不悦地扫过他们:“我的话,就这么多了,我跟唐槐是单纯的朋友,她对我的友情,可能没我对她的深,因为我视她为我救命恩人。以后,我不准你们再坏了我恩人的名声。我上楼了。”
说完,张军殿带着脾气,大步走向楼梯。
他并不是温顺的人,只是没人触碰他的底线,他一直不火罢了。
一个人,拥有着七情六欲,怎么可能没脾气?一生中,怎么可能不发过火的?
对张军殿来说,唐槐就是他的底线,他说的也是实话,就算他不喜欢唐槐,唐槐也是他的恩人,他现在拥有的,跟唐槐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算他再聪明,就算张锦涛和张夫人再厉害,他没有一副健康强壮的体魄,他能完成他的理想?想必现在还过着,时不时病发吓人的日子吧?
张夫人那句“不知跟多少男人睡”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唐槐行为检点,是个讲义气的女孩,为什么到了父母眼里,就如此不堪?
不是唐槐不堪,而他们的心态不堪!
张军殿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见他就要上楼了,张锦涛突然严肃地问:“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唐槐?”
张军殿停下,他微微侧过头,没有正面回答张锦涛的话,而是沉声道:“总之,你们担忧的事,是不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