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外边浪荡的二儿子白云深回来了。
直到陆慕白来到她跟前,她才发现,这不是白云深,因为云深的脸没这么深沉,而云深的眼眸也没这么深邃。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的鼻子发酸,眼眶刺痛,还没来得及张开,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迅速的模糊了她的双眼。
和她的情绪激动到失控不同,陆慕白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直到她抑制住眼角的泪水。
他不是来认亲的,他是来问责的,他开口就质问她:“二十五年前,为何要骗我?说了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为何走了以后却再也不回来?”
她骗了他,骗了才五岁的他,以至于,他记恨她,记恨了整整二十五年!
她哭泣着不停的说对不起,说自己在国外回国一趟很难,说自己那时刚到国外手边也紧,回不起国。
她和大儿子的第一次见面,远没有影视剧里的那般浪漫,更没有影视剧里多年母子相见时的拥抱,喜悦幸福感动流泪。
她和大儿子的见面显得非常仓促,她的道歉他甚至都不听,在一翻质问后,他转身离去,甚至连一餐饭都不愿意陪她吃。
那一次,她以为,陆慕白恨她,再也不会来找她这个妈,于是心底是无限的失落和懊悔,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又怕自己追到滨城去会破坏掉他原有的幸福生活。
还是十月份,他再来了一次,而这一次,他主动邀请她一起去才吃了餐饭,然后聊起了自己的生活,甚至提到他结婚了,说她已经当婆婆了。
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次,她只顾得问他的生活了,都忘记了说自己的生活,以至于,都没告诉陆慕白,他还有个弟弟叫白云深,比他小五岁。
而这一次和陆云讯的见面,她不清楚陆运讯找她做什么,但她只想把话跟陆云讯说清楚,她对过去已经遗忘。
为了礼貌起见,白悠提前五分钟出发,因为咖啡馆就在州立大学斜对面,她想着应该提前五分钟去等陆云讯,她向来讨厌等人,也不喜欢别人等自己。
然而,等她到咖啡馆时,才发现陆云讯已经坐在靠窗的卡位上了,而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九朵黄玫瑰。
在十一月的寒冬,在昨晚还下了大雪的天气,居然能看到开得如此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这的确是一种奢侈。
虽然已经时隔二十五年,但再见面时,只是一瞬间,白悠还是认出了陆云讯。
时间像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岁月也像阳光走过一样了无痕迹,但岁月的沧桑在陆云讯脸上还是多少留下了些痕迹。
五十三岁的陆云讯,和二十五年前二十八岁的陆云讯相比较,看上去也还是老了,尤其是那张脸,看上去稳重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岁月痕迹。